厮杀到现在,白掌柜有些看不懂这个年轻人了,明明是他的内力更深,剑法更高,稳稳占据上风,但对方好像一口古井,虽然很小,却深不见底,无论他正面碾压也罢,剑走偏锋也好,都只差一线才能取胜。
一种荒诞而愤怒的猜测,浮现在心头,白掌柜皱着眉头,声音沙哑道:“你在拿我磨砺剑法?”
“是啊!”徐良擦掉嘴角的鲜血,坦然笑道:“你这样的高手,江湖上寥寥无几,这种你死我活的搏命之战,最能助我领悟独孤九剑中的玄妙。如此机缘,我自然要物尽其用,榨干你最后一点价值了,否则,岂不是暴殄天物。”
独孤九剑艰涩难懂,他虽然牢牢记住了口诀,但招式上仍然不得要领,难以完全化为己用。原本不敢用来抵御强敌,但刚才在面对白掌柜的狂暴攻击时,灵台突然清明异常,破剑式中的种种繁复神奇的变化,在刹那间,全部清清楚楚的涌现。
徐良大喜,凭借浑厚的内力,立刻转为守势,以破剑式来拆解对方的攻击,并辅以拳劲掌法,查缺补漏,硬扛到了现在。
只可惜,白掌柜虽然剑法很强,招式也很繁杂,涉猎极广,但身有暗疾,又年老气衰,交战不过两炷香的功夫,就气息紊乱,招式变得缓慢,让他无法继续汲取养分,进一步领悟破剑式的玄妙。
“独孤九剑!又是独孤九剑!老夫要生吃你了!”白掌柜脸色铁青,勃然大怒,势如疯虎一般,朝徐良猛扑过去。
徐良双眼微眯,重剑斜挑,剑尖直指对方小腹。
白掌柜纵身跃起,正要躲过这一击,但双脚尚未落地,却看到重剑竖起,刺向自己的心口,不得不挥舞短剑,向巨阙斩去。
徐良似乎早就料到对方的反应,右臂轻提,重剑向上两尺,剑锋倾斜,划向白掌柜的胯下。
哪怕多年不用,白掌柜依旧惊出一身冷汗,一剑斩空之后,在半空中无可回旋,只能甩出短剑,将重剑撞得偏转三寸,只伤了大腿,没有碰到要害。
徐良冷笑一声,趁势逼近,一掌拍在白掌柜的肩头,打碎了他的肩胛骨,然后手腕一转,扣向他的脖颈。
却在此时,白掌柜一声不响,右脚一勾,将弹射在空中的短剑,送入手中,反手一剑,刺向徐良的咽喉。
徐良收回左手,身体后仰,重剑横扫,向白掌柜拦腰斩去,又是一记以伤换命的打法。
若白掌柜不躲,这一剑足以将其腰斩,而他的短剑,最多只能削去徐良的鼻子,无法造成致命伤害。
白掌柜气得发抖,立即后退,躲过重剑后,长吸一口气,再度猛扑过去,一连七剑,一剑快似一剑,刺向徐良。
徐良此时的脑海中,不断闪过风清扬指点的种种剑法,以及山洞石壁上的剑招,一念心动,顺手使出,皆挥洒如意,神妙招式层出不穷,片刻间,便与白掌柜相互拆了百余招,并占尽上风,打的对方一退再退,狼狈不堪。
“我不服!”
眼看又要输在独孤九剑之下,白掌柜愤怒至极,不管不顾,纵身而起,犹如闪电一般,瞬间而至,鼓动全身内力,对着徐良当头劈下。
这一击,方圆三丈之内,狂风好像一瞬静止,沙尘悬停在空中,诡异莫名。
一静再一动。
以两人为圆心,骤然卷起风波。
顺着一个无形弧度,短剑摩擦着重剑剑刃,溅着火花,如逆水行舟,滑行到剑柄处,猛地向下一压。
“砰!”
地面龟裂!
徐良身体微震,咳出一口鲜血。
一切不过刹那。
瞬间便是生灭。
哪怕短剑砍向手背,削去了大片血肉,徐良依旧没有退缩,反而鼓动内力,重剑挥舞,将白掌柜整个人拍了下来。
在对方落地的瞬间,剑锋如影随形,坚定不移的刺下,贯穿白掌柜的胸膛,将他死死的钉在地上。
白掌柜双目瞪圆,吐着血沫,发出模糊不清的咒骂,生机渐渐消散,死去。
徐良松开剑柄,瘫坐在地上,看着白掌柜的凄惨模样,也不知老板娘愿不愿意和他葬在一起。
想来,应该愿意的吧!
对于白掌柜这种邪道,徐良厌恶至极,但也不会没事跑个几千里,喊打喊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