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徐良端着酒杯道:“前辈,在下这次冒昧叨扰,除了与您探讨音律,还有一事需要向您提个醒。”
刘正风疑惑道:“何事?”
徐良拱手道:“自闽中前来的路上,在下灭了几窝土匪,无意中杀了几个魔教弟子,引来了魔教长老桑三娘,经过一番苦战后,侥幸将其斩杀,但也因此引来了更多魔教妖人。今日进城前,就发现了另一位魔教长老的踪影。想着后天就是前辈的金盆洗手大会,在下担心这些妖人会冲撞了前辈,因此特来告知一声。”
此言一出,全场安静。
刘菽刘芹等人看向徐良,目光极为热切崇拜。
那可是能与各派掌门相提并论的魔教长老啊!
这样的人物,平时见都见不上一面,而在徐良这边,说杀就杀了。
不用问,肯定是一场极为惊心动魄,地动山摇的大战!
至于刘菁看向徐良的眼神,从羞涩变成了柔情,娇怯怯的往他身边挪了挪了。
都是江湖儿女,哪个不向往一剑斩魔头的风流呢?
刘正风缓缓放下酒杯,正色道:“徐小友,那桑三娘成名十余年,杀人无数,武功极高。曾在抚州一夜连杀七名高手,也曾单手捶杀了天目山听轩庄庄主,我正道针对她发出过三道追杀令,但都被她逃脱,最后不了了之,你确定杀的是她?!”
徐良郑重道:“在下可以确定!”
“看来,是我小看小友了!”刘正风端起酒杯,大笑道:“徐小友铲除魔教长老,为江湖除一大害,当浮一大白!至于那些来衡山的魔教妖人,他们不来捣乱也就罢了,只要敢现身,老夫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徐良也举起酒杯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酒杯已经凑到嘴边,刘正风问道:“对了,你发现的那个魔教长老是谁?”
徐良淡淡道:“曲洋!”
刘正风脸色大变,心里一紧,手一抖,酒洒了不少。
刘菽不明所以,问道:“爹,你怎么了?”
徐良故作不见,一饮而尽。
刘正风瞥了眼徐良,解释道:“魔教长老也有强弱,听说这曲洋的武功,要比桑三娘还要高出不少,突然听到他在衡山城,心里有些吃惊。”
说罢,他放下酒杯,追问道:“小友确定来的是曲洋?”
徐良肯定道:“自然,当时他背着古琴,身边跟着一个小姑娘,想来不会弄错的。最重要的是,魔教妖人向来不择手段,常以亲朋妻女作为要挟。这些天衡山城内正道中人汇聚,若不小心应对,恐怕会引发大乱!”
刘正风点头道:“多谢小友提醒,老夫会在府中好好安排一番,免得为敌所趁!”
徐良松了口气,他暂时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刘府虽然高手不多,但作为地方豪强,只要召集人手加强戒备,应该不会像原著一般,被嵩山派暗中擒拿了亲眷,陷入被动,最终落了个全家被灭的凄惨下场。
所谓江湖,有江湖的规则。
身为一个江湖人物,难免有恩怨是非,通过金盆洗手,表示自己退出江湖,遵守了这个规则后,就脱离了江湖,不用再不管以前的恩怨是非了。
这是江湖人共同制定和认可的规矩,毕竟谁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在江湖中横行一世,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刘正风是个有家有业的人,不可能抛妻弃子,和曲洋浪迹天涯。也有可能是看到了五岳剑派的内部矛盾和左冷禅的野心,不愿再掺和进去。所以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彻底退出江湖。
刘正风的灭门之祸,并不在于他选择了金盆洗手的方式不妥,而是他低估了左冷禅的野心,也高估了江湖中人的道义。
谁能想到,鼓吹正义的名门正派,会自己不守规矩呢?
可以说,在这场惨案中,除了逸师太外,其他武林人士的丑恶嘴脸,暴露的淋漓尽致。
黑道的更黑,白道的发灰,别说什么侠义了,连基本的人都做不好,算什么狗屁江湖!
徐良觉得,江湖,不应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