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呼声中,顾曜来了。
张大人不在,一大群道士坤道同时看向了他,原本喧哗的笑声瞬间寂静,给他一种格格不入感。
“你便是顾曜?看起来案卷上说的不错,果然是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
顾曜看向说话的少女,见她的衣着华贵,在一群人中居于次位,猜测问道:“你是长乐郡主?”
他这般说话的语气,让她细细的眉毛微微皱起:“正是本宫。”
同时心中暗道:“果然是个野茅,一点礼数都不懂,白瞎了这皮囊。”
顾曜扫视一圈同样在打量他的道士们,干脆利落问道:“张大人呢?”
居于正中高位的张清尘出声道:“张先源被我屏退,贫道天师府张清尘,特来此处会见道友。”
“诸位道友,在下有急事,想先见见张大人,先行告辞。”
这群人的目光让顾曜甚为不喜,当即告辞,向着侧门走去。
在他走出门的瞬间,大堂再次热闹了起来。
“果然是野茅,与那颜意远一个德行,不知礼节。”
“你这话说的可未必对,颜意远可不会打散生父的魂魄,这人,还不如他呢。”
“说的是说的是。”
“他打散生父魂魄情有可原,本宫觉得可以谅解,毕竟那生父着实猪狗不如。”
...
声音细小,但顾曜却是听个明白。
“这群人言语之中自带一种高高在上,若是大宗门弟子都是如此,难怪颜意远不与他们为伍。”
“这个长乐郡主虽然说话傲气,但却没其他道士那般,从骨子里看不起野茅,至于那张清尘,倒是真道士的感觉。”
顾曜皱起了眉,询问了几个路过的缉事后,找到了张大人。
他此刻正在一间屋子内批阅文件,看到顾曜来,惊奇万分:“顾曜,你怎么来了?不是在陪着少天师吗?”
“张大人,昨天来的长乐郡主你还记得吗,为什么会有两个长乐郡主?”顾曜开门见山。
万万没想到,张大人居然满脸惊讶:“你糊涂了,昨日来的长乐郡主不就坐在外面,不过换了个衣服你就不认识了?”
你在逗我...顾曜咽下这话,看着张大人的神色,觉得他不似在说谎。
张大人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可两个人,长的也完全不一样,说话的口吻也不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又有见知障作祟?
“行了行了,赶紧前面去”,张大人催促道,“这群人里,只有两个人比较重要,一位是少天师,一位是长乐郡主,其他人都是跟着一起来的,不是各大宗门的核心弟子。”
“他们如今还在庐州府,还要过个几日,只有少天师是从龙虎山直来,其他人都是顺便跟上,想巴结少天师和郡主。”
“不用在意其他人,就好好对待少天师两人就行。”
说着,将顾曜推了出去。
他回到前面,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站在堂中间,感觉像是在接受审问的犯人,这感觉着实让顾曜不喜。
“道友,不用拘束站着,请来此处落座。”
张清尘似乎是看到了顾曜的不适应,指着他身旁的空位招着顾曜道。
立刻就有其他人呼应:“道友,还是坐我这吧,少天师出世之人,不喜言辞,坐那你可能不太舒适。”
“是极是极。”
...
看着周围人的脸色,顾曜叹口气,真烦啊。
“不知少天师和郡主找我有何事?若是无事,那顾某告辞了。”
长乐一愣:“怎么就告辞了,你先坐着,我们聊聊,交流下修炼心得,你修炼了那么多法术,年纪还这么小,又是个野茅,是怎么做到的?”
这女人没脑子的吗?问这种问题...
顾曜也懒的回答,心觉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当下就告辞,转身欲走。
“道友留步。”
张清尘从位上飞出,落在他身前,微微行礼道:“郡主长居宫中,不懂礼节,道友见谅。”
他就这般站在顾曜身旁,语气平淡道:“本欲前往道观拜访道友,张先源告知道观不招待外人,故此请求道友来此一见,还请见谅。”
他的态度很温和,顾曜也软了下来:“抱歉,我确实有其他事。”
“道友,贫道只想问一个问题。”
张清尘看着他道:“道友的金光咒,是从何而来?本门金光咒从不外传,即便有弟子离山,也绝不敢贸然传出,请问道友,师承何人?”
原来他是为了查清绝学外传之事才来的...
这可麻烦了...我总不能说我和你是平辈师兄弟,你还有个没死的反贼师叔吧?
顾曜皱着眉,想着该如何回答时,有不长眼的人高声道:“少天师何必如此相问?既然是野茅,必然是偷学而去,在下有一门问切之术,且看我施展。”
他起身走出,止步在顾曜身前一丈外:“贫道,一心道观,明德,想与道友搭搭手。”
言语之中,高傲万分,神情更是极其桀骜,说话时双目都是在堂内扫视,不时点头,全然没将顾曜放在眼中。
张清尘要说什么,又有其他人高声喊道:“少天师,搭手乃是常事,您先看看如何?”
张清尘无奈叹口气,看了看顾曜,后退数步。
那明德走到顾曜身前,低声说道:“虽然不知你怎么知道骗过天衍石的方法,但野茅就是野茅,居然还敢妄想参加郡主的招婿和伏羲塔的名额,那贫道现在就将你扒的干干净净,让你认清自己的位置。”
低声说完,他又后退几步:“洛阳一心道观,明德,请赐教。”
他摆起架势,双手舒展开来,两团白气在手掌并拢。
“明德道友加油。”
“加油。”
...
气氛一下就热烈了起来,两侧之人给那道士欢呼打气。
弄的我像是个反派,明明是你们来找我麻烦...
顾曜叹了口气:“一心道观又是什么东西啊?”
堂内一静。
明德惊了一下,随即面容狰狞,咬牙切齿。
“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你的态度,让我很不舒服。”
“你让我不舒服,我就让你躺的很舒服。”
顾曜抬起根手指:“来,让我看看,让你这么骄傲的一心道观,能不能让我这野茅山动下身子。”
一点金光升腾,笼罩了这根手指。
张清尘身子一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