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兄弟且坐下慢慢来说。”
“阿霞,你去给我们叫一下店家,让他送上一壶好酒。有什么拿手好菜,也一并上来。”
思氏知道他们这是有心让自己回避,所以连忙称是退下。
“何兄、袁兄,我想起我家中还有些事情,需要现在回去一趟。”
“所以我也就不打扰了,你们可要多喝几杯才是!”
杨浩也是精通于人情世故,他觉得自己不该继续留在这里。
“我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杨兄若是如此一走了之,可就是不把我当自己人了!”
令杨浩没有想到的是,袁文芳却是挽留于他。
“我这个小弟,是在云南打过仗的。”
“杨贤弟你不是一心渴望上阵杀敌吗,不如我们一起听听这麓川之役!”
何安居在听到袁文芳所言后,知道他并没有私密的事情要说,所以他也是挽留起了同行的杨浩。
杨浩本是将门之后,只是因为去年瓦剌围城的时候恰巧在外地。
所以每次说起未能手刃几个蒙古鞑子,他都是引为遗憾。
“如此,今天的酒菜钱我出。你们要是同我抢着付钱,我可是会急眼的!”
听到事关麓川之役,杨浩在心动之下也是迈不开腿。
几人笑哈哈的落座之后,袁文芳这才缓缓道出了自己的遭遇。
当年在被马顺陷害,袁文芳被迫戴罪前去云南戍边。
后来他幸得靖远侯王骥看重,渐渐的也升了一个千户职位。
正统十三年,王骥再征麓川,大破思氏,使其败走缅甸。
然而那一次袁文芳却因贪功冒进,竟被夷人所俘。
回忆到了此处,袁文芳还是不由得面色惨白。
“我那时以为自己是死定了,全无生还的可能。”
“要知道云南和缅甸交界之处,可是地形复杂、烟瘴丛生、遍地毒虫!”
“一个不小心,便会尸骨无存!”
“当时在我被俘虏后,大军只当我也死了,未曾前来寻找查访。”
“我被叛军禁锢拷打,多次游走于生死边缘。多亏了阿霞,我才能死里逃生!”
袁文芳正说着话,便见思氏自然飘飘然的端着茶盘从屋外进来。
在四盏热腾腾的茶放到众人面前后,她才微微一笑。
“这是我们云南正宗的普洱,还请各位试试看合不合口味?”
听到阿霞救了自己做兄弟的命,何安居只觉得她温柔可亲。
在心中对于阿霞抵触轻了一些的何安居,当下就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茶水入口,何安居只觉得香醇厚甘香。
“果真是好茶!”
就连一旁的杨浩,也是忍不住称赞。
“都是自家人,你也坐下一起说话。”
见到自己妻子如此乖巧,袁文芳也是一把将她拉到身边。
等到阿霞入座后,袁文芳又才接着讲起了前尘往事。
阿惹的父亲本是思机发手下的官员,她父亲一直不满思机发纵横跋扈,早有归顺朝廷之心。
也是阿霞父女见袁文芳可怜,才把他给搭救了出来。
远文芳假意归顺思机发,在他帐下做了一个小头目,渐渐也探查到了一点消息。
只是苦于时刻被人盯着,远文芳却是没有机会把消息给送出去。
阿霞不顾自己乃是女儿身,在偷偷出了山寨后,更是一路跋山涉水,这才把消息传递到了明军手中。
明军主将王骥同众将商议后,当下派出大军围攻思机发藏身之处。
袁文芳同阿霞父女,则率领本寨人马趁机以为内应。
经过激战一昼夜,明军得以大破思机发,活捉了他的妻子。
经此一战,思机发只能独身一人逃入缅甸。
“没想到袁兄弟,竟然有过这么凶险的往事!”
杨浩听得紧张,至此才不由得松了口气。
同时,他也不由得更加渴望去到沙场上御敌报国。
“弟妹原来也是女中豪杰,兄长我方才失礼了!”
何安居则是对阿霞不再有轻视之心,连忙起身对着她重重就是弯腰一揖。
“这有什么,我南疆土地不如中原平缓,无分男女都是辛苦过活。”
“而且只要是为了夫君,叫我做什么都行!”
阿霞并没有中原女儿的娇羞姿态,她显得十分的豪爽外放。
“在三征麓川的时候,我虽然密报军情有功,可是之前也是有贪功冒进之过。”
“再加上我毕竟是被俘虏过,又在贼人手下任过伪职,是以我身上还是有洗不掉的污点。”
“田副总兵这才帮我出了一个主意,要我前来兵部为自己洗刷脏污。”
袁文芳说完后,就喝下了一杯茶水。
“王帅曾经做过兵部尚书,他也是帮我写了一封引荐信,要我去找他旧日属下帮忙!”
袁文芳口中的“王帅”,自然就是靖远侯王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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