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锐随着杨信回到守备衙门住下后,就给他皇兄朱祁钰写起了信。
在信里面,朱祁锐详细说明了打探到的瓦刺内情,又说瓦剌使者完者脱欢的求和之意正浓。
在将信笺塞入信封后,朱祁锐正要封口,却突然又重新将信封给打开,从里面把信笺给抽卡出来。
望着文中自己所写“求和甚急,恐为真意”八个字,朱祁锐默默的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并不是他皇兄朱祁钰所喜欢听的。
“瓦剌使者蛮横无理,欲以大军压境来逼迫我朝和谈,此为狼子野心!”
朱祁锐在撕毁了之前信笺后,又重新写下这样一句话,然后才又把信笺给塞进了信封。
……
次日,朱祁锐便命令杨信设下酒席,宴请瓦剌使者完者脱欢等一行人。
有了朱祁锐昨日的强硬姿态,完者脱欢此刻已经对其言行大为收敛。
酒宴之上,双方也是推杯换盏,恢复了初见时的其乐融融之态。
明朝众人绝口不提议和之事,瓦剌使者们也是不闻不问。
两帮人只是围席而坐,一起喝酒吃肉。
又过了一天,朱祁锐刚一回到在守备衙门里的下榻之处。
就听到邺王府长史何安居,和统领孙继仁联袂而至。
“殿下,大事不好了!”
何安居一进到房中,就急促的对着自家王爷说到。
“瓦刺派出使者南下请和之事,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出去。”
“眼下京师之中,文官以王直为首,武将勋贵以宁阳侯陈懋为首,他们都是齐齐上书进谏。”
“说是瓦刺既然自请言和,乃是迎回太上皇的最好时机,他们都是力主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说完后的何安居,更是从怀中掏出一份快马加鞭送来的朝廷邸报,然后双手呈递给了朱祁锐。
朱祁锐接过后,就看到上面抄录得有王直上奏的原文。
“陛下隆敬兄长之心,已昭告于天地祖宗社稷,遵为太上皇帝。如此名位已定,天下之人皆以为宜。”
“今车驾既留寓虏中,当迎回以尊太上皇,其将不复事天临民。”
“陛下定当尽崇奉之礼,永享太平悠久之福”
朱祁锐看过以后,只是苦笑数声。
这个王直,真的很直,还是太过于憨直。
他上书里面的话,都是诛心之言,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敢拿到台面上来说?
“卿等所言之理,当为必然。此大位非我所欲,盖天地祖宗及宗室文武群臣之所为也。”
在看到朱祁钰的御笔批注后,朱祁锐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了。
对于瓦刺求和一事,朱祁钰只是用了一句空洞的话,就给搪塞过去。
只是不知道,这又是哪个翰林,又或者是哪个内官,捉刀代笔?
奏章回复得没有半点含蓄,当真是属于口不择言了。
朱祁锐看了两边的文书,心中不由得又好气来,又好笑。
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王直那张不苟言笑的古板老脸,以及朱祁钰强忍怒气的模样。
“你们认为,朝廷会怎么处置同瓦剌的议和?”
朱祁锐往着太师椅上一靠,对着他两个亲信手下问到。
其实,朱祁锐自己已然猜测出了结果。
他之所以这样问,只是为了培养自己的亲信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