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稍坐,学生这就出去看看。”
陈循挥了挥手,同时不耐的点了点头。
“去吧!”
商辂得了陈循许可后,就起身退了出去。
过了片刻,商辂才又走了回来。
“回禀恩师,外边吵闹乃是通政司官员送来一封奏折,而侍卫以内阁会食,外人不许靠近的祖制为由阻挡,所以这才起了争执。”
陈循向来就是性子急躁,在听了商辂回答后,他更是满脸的不快。
“这通政司官员也真是的!”
“当真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连这一点规矩,都是不懂吗?”
一旁的高谷性子却是温和得多。
“芳老莫急,通政司既然是在午食之刻送来的奏折,想必应该是急事。”
高谷虽然和陈循不和,可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陈循是内阁首辅,他字“芳洲”。
高谷在虽然也是内阁次辅,不过他位在陈循之下。
所以高谷才会称呼陈循为“芳老”,以表示对他的尊敬,以表示和他的亲近。
高谷说罢过后,就转头对商辂说到。
“弘载,你去让那个通政司官员进来,也好让我们知道究竟是所为何事。”
商辂无论是科举出身,还是官场时长,他都是高谷的晚辈。
高谷没有称呼商辂为“阁老”,而是叫了他的字,本来无可厚非。
只不过高谷说话过后,商辂却是并没有动作。
陈循、高谷不和,内阁里面人人皆知。
商辂是陈循的学生,又是他恩师引荐入阁的,他自然是要以陈循为尊的。
商辂看了看依旧一脸不快陈循,只是陈循并未说话。
在陈循不表态的情况下,商辂又只得看了看另外一个内阁大佬的苗衷。
苗衷和陈循、高谷乃是同辈,只是他一向充当老好人,并不参与到陈循和高谷的内斗之中。
不沾惹是非,就是苗衷的为官处事之道。
见到商辂没有听自己的话,高谷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开始有些挂不住了。
苗衷在看到高谷神色,只是叹息一声。
“去吧,放那个通政司官员进来。”
苗衷可不想高谷当场爆发,为了内阁一团和气,苗衷只能向着商辂开口。
商辂连忙拜首走了出去,他一副如临大赦的模样。
过不多时,商辂就领着方才和侍卫争执的那个通政司的官员,一起进到了内阁之中。
通政司官员进到屋子里面后,先是向着一众阁臣一一行礼,然后才对着坐在上首的陈循道禀报。
“下官奉了我通政司左通政李公之命,特来将此奏章送到内阁。”
“李公有言,说是此奏章里面内容关系重大,一定要交到陈阁老手中,让您亲自先行过目。”
陈循一听,脸色凝重的伸出手来,从那通政司官员手中接过了奏章。
就在饭桌的边上,陈循便打开了奏章,然后就细细的看了起来。
高谷和商辂两人,他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都是注目于陈循。
唯有一旁的苗衷,依旧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陈循在一目十行的看过了奏章后,他的脸色慢慢变得为之一沉。
“这奏章可有副本,送去兵部给到了于尚书?”
通政司官员连忙躬身回答。
“和下官一同出了通政司的同僚,也已经将副本送去了兵部。”
通政司官员又补充了一句。
“按照远近来说,只怕此刻于尚书也已经看过了奏章的内容了。”
陈循不再说话,他只是挥一挥手,让送信的通政司官员退下去。
“这是大同右参将许贵的折子,他说边关战乱频繁,军民伤亡过重。”
“现在正是初夏,也已经是过了耕种的时节。边关军民忙于备战,只怕今明两年将会青黄不接了。”
“徐贵还说,前几日有瓦剌使者三人前来言讲和之事。”
“他建议朝廷不如顺势而为,同瓦剌议和,也好让边关军民得以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如今的朝堂之上,已经是许久没有听到“讲和”二字。
高谷、苗衷、商辂三人,脸上都是不免露出很重的惊诧之意来。
高谷作为内阁次辅,理所应当的该他率先来发言。
沉吟片刻,高谷说到。
“这许贵在这奏章中,怎么也不说清楚瓦剌使者三人是什么来路?”
“瓦剌使者到底可不可信,咱们接下去又要去同瓦剌如何议和呢?”
还不等高谷说完,陈循顿时就冷笑起来。
“我的高阁老,如今瓦剌使者真假未明。你可倒好,便已经想着该要如何议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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