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循虽然性格尖酸刻薄,他或许会眼红于谦,但是却也知道以大局为重。
王直老成持重,对于谦也是一直全力支持,所以也不可能是王直指使。
朱祁锐在向着何安居说出自己的分析后,何安居脸上疑惑却是更浓了。
“刘定之和于谦、石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又是为什么忽然抨击起了他们?”
朱祁锐也是同何安居一样的疑惑不解,所以他们一起将奏章摊开在桌上,仔细的研究起来。
“今日也先乘胜入寇,直抵京城,奉上皇以来。而天下数十万之众,既不能奋武以破敌,又不能约和以迎驾。听其自来,又听其自去者也!”
朱祁锐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刘定之当真一个迂腐之人。
他在奏章里面虽然也写了一些治国建议,不过都是一些老生常谈。
至于什么实质性的建议,他却是一条都没有提出来。
刘定之在奏章里面,口口声声都是有不离讲和,要新君迎回太上皇。
“内阁没有落下建议,司礼监不肯批红,六科到现在也只是争吵。”
“殿下,你不觉得这其中有着太多不合常理之处吗?”
何安居思来想去,总算是给他想到了一些东西。
经过何安居这么一提醒,朱祁锐也是猛然觉察出其中的诡秘之处。
心中有疑惑,朱祁锐也就立刻追问。
“皇兄,他是怎么批复的?”
何安居据实回答。
“陛下对刘定之的奏章,只是听司礼监太监们念了一遍。”
“然后陛下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在上面批复一个字。”
何安居还把他听到的一些消息,向着朱祁锐讲了出来。
“倒是于谦立刻上疏自辩,然后又请辞少保。”
“不过陛下却是让大太监前去宣旨,好好的安慰了一番于谦。”
说到这里,何安居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陛下,到底还是护着于尚书的。如此君臣相知,当为我朝一段佳话。”
朱祁锐脸上冷笑。
“说皇兄护着于谦?我看未必吧!”
“如果皇兄真的有心护着于谦,就会严厉驳斥刘定之,乃至将其贬官后驱逐出京师。”
“而且也不会把奏章发往六科给事中,让天下都知道,有人胆敢攻击于谦这样再造华夏的功臣。”
何安居听了以后,神色也是有变。
“殿下的意思,难道是今上指使刘定之的?是为了敲打敲打于谦?”
朱祁锐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也不会是皇兄!”
“皇兄乃是于谦扶持登基的,他这才刚刚封了于谦做少保,又怎么可能马上对于谦下手?”
“皇兄初登大宝,正是根基不稳的时候,他需要于谦这样的直臣、能臣、孤臣。”
“皇兄纵然对于谦有一些不满的地方,可他还是会重用于谦。”
朱祁锐说话,何安居算是明白了。
朱祁钰和于谦,就如同唐太宗和魏征。
重用魏征,既可以显示唐太宗的大度,又可以让废太子李建臣部下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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