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颜帖木儿面上露出几分笑意来,他对于郭登、杨洪之辈很是不以为然。
伯颜帖木儿之所以这样轻视明朝边军的两员大将,也并不是他过于狂妄自大。
大同总兵郭登,在其出兵自东来勤王以后,这事已经被瓦剌军中细作探知,并且早就早回报给到也先。
令人意想不到是,郭登却不是走最近的紫荆关这一路线,而是绕道经雁门关西来。
郭登走雁门关这一条路线,可谓是迂回前进。
而且在行军路上,大同明军也是时不时的走走停停,透露着顾虑重重。
显然,郭登只是想着怎么确保大同重镇的不失,却是不愿意和瓦剌有着正面交战接触。
至于宣府总兵杨洪,更是显得畏畏缩缩。
无论是土木堡一战之时,还是瓦剌围攻明朝京师之际。杨洪都只是龟缩在宣府城内,未派一兵一卒出城野战。
郭登、杨洪已经是明朝数一数二的名将,他们作战尚且如此。
对于伯颜帖木儿来说,明军其余诸将就更是不足为惧了。
也先和他弟弟伯颜帖木儿正在谈话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探头探脑的进来。
进到帐篷的喜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虽然对于喜宁宠爱,不过喜宁毕竟曾是明朝皇帝身边的内侍。
一个可以为了个人荣华富贵而背弃久主之人,今天可以背叛朱祁镇,难保他明天不会再背叛也先。
因此,也先对于喜宁,也还是有所防备的。
也先见到喜宁进来,当下就和他弟弟闭上了嘴,不再谈论瓦剌军中之事。
“喜宁,你此刻前来面见太师,可是有什么事?”
见到喜宁仿佛是有什么话要说,伯颜帖木儿便是扬声向他问到。
喜宁陪着笑脸上前,先是对着帐中两人问安,然后才说明来意。
“明朝皇帝派了他的贴身之人袁彬前来询问,太师身子可还好?”
也先一听,知道朱祁镇是听说了明军昨夜前来劫营的事情,然后才会有此一问。
没有多少心机的朱祁镇,在城府老练的也先面前,就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一般。
朱祁镇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被也先给看破了。
也先明白,朱祁镇的表面关心是假,借机探听瓦剌战况这才是真。
也先不愿意让朱祁镇知道瓦剌大军受挫,所以他脸上堆满了笑容。
“多谢明朝皇帝的关切之心,小臣的身体并未受伤,吃得下也睡得好。”
喜宁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他对着也先就是弯腰作揖。
“太师无恙,实在是我瓦剌之福!”
“如此,奴婢便去回告袁彬,让他把消息带回去给到明朝皇帝。”
也先大手一挥,示意喜宁可以退下了。
就在喜宁正要弯腰躬身退出帐中的时候,突然又有一个人影闯了进来。
也先向着门口望去,认出来人正是朱祁镇身边的锦衣卫袁彬。
“太师,陛下托在下前来问上一句,不知我们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才能回家?”
袁彬口中“回家”二字,却是不知包含了多少说不得的话语在里面。
也先并未作答。
他这是在自持身份之下,不愿意和袁彬这样一个小角色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