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锐试探的问到。
“这等生死攸关的事情,想来杨俊必定交代左右,让他们不可以到处乱说的。”
“你的侄儿作为杨俊的亲兵,必然是杨俊亲近、信任的人。”
“有了杨俊的交代,你侄儿安敢传出来只言片语?”
康能又一次解释。
“我那侄儿也不是有心说漏嘴的,那是后来一次他和我喝酒,在大醉之后失口说了出来。”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知道。”
朱祁锐有些相信了康能的说法,不过他还是又问了一句。
“关于这件事情,你还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呢?”
康能摇头。
“这件事情十分隐秘,不但关系到我本家侄儿的生死,又牵扯到杨总兵父子。”
“就算给末将一百个胆子,末将也不可能到处说给人听的!”
“今天要不是殿下问起来,说不定我会把这件事情带进棺材里去的!”
康能又是赌咒又是发誓的。
看他说得这么的笃定,朱祁锐不由得眉头皱得更紧了。
要是朝廷真的追究起来,杨洪父子这样刻意隐瞒,只怕他们是需要为土木堡之变负责的。
那可是三十万大军的失败,那可是一国皇帝被俘的屈辱!
看到朱祁锐的面色凝重,康能知道自己这下是捅了马蜂窝。
他在一边看着朱祁锐的铁青脸色,他那一颗心更是忐忑不安,就像随时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一般!
犹豫不决了一会以后,康能这才战战兢兢的问了起来。
“殿下,末将所知道的事情,我可是全部都交代出来了。至于以后的,末将实在不好参与。”
朱祁锐明白康能的尴尬处境。
如果康能不说,就是对不起战死在土木堡的大明将士,还是辜负了朝廷给他发放俸禄,更是让他良心不安。
但是康能说出来,也很为难。
这件事情上面,有康能的本家侄儿,也有他的上司。
要知道亲情和军中的领导关系,都是军人有很大的顾虑。
还有就是,如果杨洪没事,那么他康能就有可能玩受到杨洪的报复和排挤了。
“今日之事,出你口、入我耳,绝对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朱祁锐觉得自己的保证还不够,他不想被人说成是过河拆桥的人。
如果是那样,以后就没人愿意追随在他身边了。
“如果你还放心,只管找本王就是。本王会向皇帝和兵部举荐,把你调去南方。”
朱祁锐的这个保证,让康能安心了。
杨洪家族把持了镇守宣府多年,北方军队之中,杨家的门生故吏到处都是。
只有去了南方,杨家父子才鞭长莫及。
这个时候的明朝,其实一直存在两处战场。
北方,一直在蒙古的瓦剌、鞑靼死磕。
至于南方,则是一直在改土归流,一直在和南方山地民族的土司们大打出手。
所以在明朝的军方山头里面,一直就有些北军和南军的分别。
比如后来的关宁铁骑,就是北军的代表。比如后来抵抗倭寇的戚家军,就是南军的代表。
在得到朱祁锐把自己调去南方的承诺以后,康能这才向着弯腰拱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