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之上,他们居然大逆不道的逼迫太后,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那女官说的是义愤填膺,孙太后却只是沉默不语。
女官自觉失言,她不该议论朝政的。
“奴婢多言,说话不知轻重,还请太后责罚!
孙太后知道这个女官是心向自己,她又怎么可能责怪那女官?
孙太后轻轻的扶起女官,和颜悦色的说到。
“你并没有说错,只不过是说了两句天大的实话而已。”
“前些日子,文臣们借着铲除王振同党的借口,其实就是逼迫郕王,行清算皇上的心腹之事。”
“那个时候本宫还想着,他们不过是为了发泄胸中怒火。”
“直到今日之事,才让本宫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也明白本宫终究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才过了几天而已,他们就劝进郕王登基,来了一处“黄袍加身”的戏码!”
“本宫困居深宫之中,消息闭塞才会落了后手。今日被他们所制,今后只怕也是再难有出头之日了!”
孙太后这是后悔啊。
早知道会有今日的结局,还不如当初直接册封自己的孙子朱见深为皇帝。
再以朱祁钰监国总揽政事,然后自己居中调节。
如此,天子之位名分早定,百官和郕王也都是无话可说。
而且这样一来,也会稳定人心和朝政,也不会让瓦剌有可乘之机。
只是木已成舟,孙太后也只能是悔之晚矣。
女官妙目婉转,一脸的不可置信。
只不过,她面对的是一国之母,所以女官很快就把情绪给隐藏了下去。
“请恕奴婢斗胆,就算是皇帝真的回不来了,可太子终究是太后血脉,他将来也是要继承大统的。”
孙太后唯有苦笑。
“你到底还太年轻了,这其中的深浅你是不知道的!”
“一个三岁的太子,他能有什么话语权?他的话又有谁会听?”
“等到太子长大成人。这其中又要经过多少个春秋?”
“在等待的这些年里面,什么风不是风,什么雨不是雨?”
“别说他能不能稳坐东宫之位,只要他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本宫就要谢天谢地了!”
女官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孙太后打断。
孙太后一人在太庙之前的高台上伫立良久,直到太阳西下……
来到太庙之外,孙太后远远的,一眼就看着宫门外的全副亲王的车驾。
孙太后一抬手,止住了队伍继续前行。
“先不回慈宁宫了,本宫要去隆禧殿。”
看着离开的孙太后车驾,朱祁钰知道,她是在生自己的气,知道孙太后这是在无声的抗议。
郕王府出身太监王诚,对着朱祁钰拱手:“殿下,要不奴才追上去?”
朱祁钰摇头。
“罢了!”
“她既然不想见本王,本王又何必前去自讨没趣!”
朱祁钰说完后,便命人回转回文华殿,连去太庙祷告的事情也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