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也都不用争了!”
“郕王,你如今是监国。种种事情还是需要你站出来,这个主意必须由你来拿!”
孙太后看向朱祁钰的眼神里面,又是冷漠又是尖锐又是哀求又是逼迫。
朱祁钰被她这么一看,也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还好,一个人的身影进入了他的眼中。
朱祁钰收回望向孙太后的眼神,转向了一旁的于谦。
朱祁钰嘴角含笑,说:“今日之事,乃是兵部公务。于卿,对此你有何高见?”
朱祁锐不由得暗骂一声,我靠!
拜托,你才是现在大明的主心骨,你怎么可以打起了太极拳?
不过朱祁锐转念一想,又觉得朱祁钰把事情推给于谦,也是一件好事。
只有深得领导看重的下属,才有资格帮领导背黑锅。
而这个黑锅一旦背好了,那么领导就会更加器重背黑锅的人。
而且朱祁钰让于谦出来说话,这就是一个缓冲。
要是朱祁钰直接开口拒绝,那么他和孙太后的不和就会被放到台面上来。
如此这般,朱祁钰和孙太后之间,再无回旋余地。
说到察言观色和揣摩人心,喜宁这个太监自认在场没有人是他对手。
喜宁从一个异族太监,成为朱祁镇宠信之人,靠的就是善于献媚和揣摩帝皇心思。
喜宁望着朱祁钰的笑容,只觉那微笑下面掩藏着的心计。
喜宁觉得自己仿佛不太认识朱祁钰了。
以前的朱祁钰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哪有现在这般的功于心计?
于谦明知道朱祁钰这是拿他当挡箭牌,可是他还是一字一顿地回答。
“我大明,从来只以江山社稷为重!”
于谦说完,内阁里面的重臣们集体陷入一片沉默。
社稷为重,君为轻!
大臣们都是读书明理之人,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于谦的意思,大明可以不顾朱祁镇的生死,也不会让瓦剌的奸计得逞。
吏部尚书王直,大学士、户部尚书陈循,礼部尚书胡濙,大学士高谷,驸马都尉焦敬……
众人都是不发一言一语,不肯开口。
而朱祁钰,他看向于谦的眼神更加炙热,里面满是欢欣鼓舞。
孙太后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于谦,她努力的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火气。
“好一个社稷为重、君威亲!”
“于谦,你可知罪否?”
于谦昂首挺胸:“臣不知!”
孙太后胸中的火气,再也控制不住了。
“太祖对《孟子》修订后,删除“社稷为重、君为轻”这一句,改为《孟子节文》。”
“你于谦是科举进士出身,也是我大明的重臣。”
“谁知道你不但不从太祖之命,反而以禁书中的大逆不道之言来狡辩。”
“如此倒行逆施,其罪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