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大同守将忌惮皇帝之命,从了命令开放大门,那大同重镇将会不复为我所有!”
“如此,大同危矣!九边危矣!大明危矣!”
王直这话,引起轩然大波。
是啊,要是皇帝朱祁镇让将领开门,守将开还是不开?
朱祁镇还是皇帝,他说的话就是圣旨。
天子之言,又有谁敢不从?
不开,就是抗旨!
开了,就是江山危难、异族入寇!
于谦安慰起了众人。
“在下曾经也巡抚过数年的山西之地,对于大同的情况还是十分了解的。”
“新任的大同总兵官刘安,不过只是一个才智平平之辈,他是固守有余而进取不足。”
“倒是大同参将郭登,却是个难得的将才。”
“郭登久在大同,深得官兵爱戴。此人识得大体,知道轻重缓急。”
“有他在,大同方面是不会打开城的,放任瓦剌贼子入城的。”
于谦是说者无心,朱祁锐却是听者有意。
“既然这个刘安不足以托付大事,何不就让那个郭登做大同的总兵?”
众人对于朱祁锐的聪慧,都是倍感欣慰。
有道是,国难思良将。
一个勇于承担责任,又能领兵打仗的大将,确实是现在的大明所急需的。
于谦更是借机禀奏。
“臣请郕王,调回刘安另做他用,升参将郭登为大同总兵,令他统筹大同诸军!”
朱祁钰闻言后,也是当即点头。
“好!就把刘安给调回京师,同时让这个来郭登镇守大同。”
朱祁钰也不迟疑,答应了于谦的请求。
王直不言不语,可是陈循却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他心直口快的脱口而出。
“纵然这次能够守得住大同,可也不能保证周边卫所的守将都有胆气,胆敢把皇帝给拒之门外拒之门外。”
“也先带着皇上,就是学曹操供奉汉献帝,那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也先,真狼子野心!”
“他早就不再满足于金玉财帛,必定是想要挟持皇帝,不断地索要土地人口。,进而达成他的野心。”
“通过不断的蚕食九边之地,然后占据中原腹地!”
陈循是个饱学之士,多年的从政经验,也让他能够拨开迷雾看清楚事情的本质。
陈循的话,更是说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内阁里面在座的官员们,都是把头给低了下去,不知道该如何做答。
朱祁锐对此却是不以为然。
“孟子言,社稷为重,君为轻。”
“当此危急时刻,为了这天下苍生,唯有不听皇帝叫门之言,对于瓦剌贼子拒不开门。”
陈循苦笑:“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抗旨不遵的罪名,却是没有几个做臣子的敢承受的。”
一直未曾开口的吏部尚书胡濙,低声嘟囔的说。
“皇帝终究是皇帝,他的话便是圣旨。既然是圣旨,那么谁又敢不从?”
“君权神授之下,臣子本就该听从圣旨的。”
“再说了,抗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是要掉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