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军师总结得很到位!”这时,一直在看戏的薛仁贵开口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本将选择等的原因了,现在着急得不应该是我们,而是赵阔,正所谓谋定而后动,知道了赵军的动向,那我军就可以从容应对了。”
“大将军英明!”众人赞道。
天统十年,四月初一,邓军集结到濮阳城已经快十日了,但是却一点都没有要渡河北上的迹象,这让身处黎阳城的赵阔十分着急,特别是现在慕容恪率军攻打河内郡,河内郡守备不足,慕容恪的大军进展非常的顺利,轻轻松松的就拿下了河阳、温县、平皋等地,兵锋直指怀县,按照邓军这个速度,不用一个月就可以拿下整个河内郡,然后进逼邺城的了,如今军中不少将领都劝说赵阔放弃黎阳,回师邺城镇守。
“太尉,慕容恪已经率领大军围攻怀县了,以怀县的守军,恐怕不出三日就会被慕容恪攻下,河内郡各地告急,一旦河内郡失守,慕容恪就会进逼邺城,我军主力皆在黎阳,邺城空虚,邺城乃是我军后防、钱粮重地,一旦邺城有失,我军危矣,还请太尉回师邺城。”黎阳城赵军大营中,赵军大将寇宏向赵阔进言道。
寇宏乃是前赵国名将寇斐之弟,当年寇斐战死泗水边上,李如秉便将寇宏带入军中培养,后来李如秉被迫离开晋阳的时候,寇宏并没有跟李如秉离开,而是选择留在晋阳,充当李如秉在晋阳的眼线,自从来到魏郡之后,寇宏就对赵阔很不满,但是为了大局着想,寇宏也并没有选择与赵阔对着干,可是赵阔的种种迷之操作,着实让寇宏看不过去。
本来寇宏便建议赵阔固守邺城,因为无论是濮阳的薛仁贵还是河内的慕容恪,他们最终的目的都是邺城,与其分兵去抵御,还不如直接在邺城以逸待劳,借助邺城高大雄厚的城墙,将邓军挡住,邺城城高池深,钱粮充沛,以十五万大军固守,守一两年不是问题的,可是赵阔偏偏不听,硬是也率军南下黎阳,现在情况紧急,寇宏也顾不得太多,直接摆明车马的让赵阔回师邺城。
“寇将军,太尉才是大军主将,是战是退自然由太尉做主,如今的形势你以为太尉不清楚吗?何需你越俎代庖?”赵阔自从当上太尉之后,也是笼络了一大批将领,面对寇宏,不待赵阔说话,大将田真便出言训斥道。
“你……”田真这些人在寇宏看来,十足是奸佞小人,但是奈何这些人都是赵阔的亲信心腹。
“好了,都别吵了!”眼看着田真和寇宏就要吵起来了,赵阔连忙说道:“寇将军,如今我军的形势,本太尉自有主张,你且先去整顿兵马,等候本太尉的军令行事就是了。”
“可是太尉……”寇宏还想说些什么,却立马被赵阔打断。
“好了,本太尉让你出去!”赵阔加重语气说道。
寇宏见状,便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扭头便离开了。
看着寇宏离开的背影,赵阔不满的说道:“这个寇宏,仗着是忠烈之后,是越来越放肆了。”
寇宏是李如秉一手栽培的大将,其亡兄寇斐也是李如秉的心腹大将,所以赵阔一直对其有所防范,如果不是自己执掌军权时日尚短,手底下没有多少可用之人,赵阔根本不会带寇宏凯黎阳的。
察觉到赵阔对寇宏的不满,田真立马迎合说道:“太尉,寇宏乃是李如秉一手栽培的大将,素来对太尉执掌兵权不满,太尉无须在意。”
赵阔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虽然这个寇宏着实让人讨厌,但是他也说得对,如今河内郡形势危急,一旦河内郡失守,慕容恪就会进逼邺城,本太尉如果继续留在黎阳,恐怕会慕容恪断了后路了,田真,你说本太尉是不是真的应该回师邺城呢?”
赵阔虽然很想击败邓军,证明自己比李如秉强,但是也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毕竟是出身将门,从军多年,简单的形势还是能够看得清楚的,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其实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师邺城,但是赵阔撇不下这个脸,当初他不顾众人的反对,毅然坚持率军南下黎阳,现在寸功未立,一仗未打就回去,赵阔觉得很丢脸,况且,自己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只要能够击败濮阳的薛仁贵,区区慕容恪不足为虑,所以赵阔还是想赌一把。
一旁的田真尽管能力如何不清楚,但是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一流的,虽然赵阔嘴上说着回师邺城,但是田真清楚,赵阔心里是不愿意回去的。
于是趁机进言道:“太尉万万不可啊,一旦太尉回师邺城,濮阳的薛仁贵和河内的慕容恪就可以长驱直入,直逼邺城,介时太尉恐怕就只能困守邺城了,一旦战事有所不顺,朝廷肯定又会有人提议让李如秉率军南下的,到那个时候,太尉一切的努力都将给李如秉做了嫁衣,寇宏等人之所以提议回师邺城,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居心叵测啊,如果太尉回师邺城,正好遂了寇宏等人的心思。”
“哼!”赵阔闻言,怒火中烧,他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李如秉这个名字了,当初自己父亲离世之后,赵国的军权有张传执掌,张传对自己也是十分的重用,可是狼孟之变后,张传、司马冲等一大批功勋老将被清洗、诛杀,自己也被李如秉视作张传、司马冲一党,遭到李如秉的打压,如果不是自己的父亲还有影响力,说不定自己也会被李如秉给杀了,最后虽然留得一命,但是却一直没有出头之日,浑浑噩噩十几年。
现在太后孟氏和宗正张楹当政,李如秉远走渔阳,自己执掌兵权,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只要能够击败邓军,就可以向天下人证明,自己比李如秉强,自己才是最适合执掌兵权的之人,就算是恢复昔日自己父亲赵信一般的地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不回师邺城,你可有什么办法击败邓军?”赵阔问道。
田真闻言,便知道赵阔已经不想回师邺城了,但是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想出一个能够击败邓军的办法,不然留在黎阳也没有半点意义。
“不知太尉可曾听过半渡而击之的典故?”田真想了想,说道。
赵阔点了点头,说道:“齐武王韩信的故事,本将当然听说了。”(韩信是这个时代齐国的开国之君,谥号齐武王)
“末将之计与齐武王有异曲同工之妙,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军最大的漏洞就是邺城,如果此时太尉主动率军撤离黎阳,回师邺城,薛仁贵定会以为太尉心忧邺城安危,才会匆忙撤军,我军离开邺城之后,邓军便会渡河,在邓军渡河之际,我军突然杀个回马枪,定能大破邓军。”田真说道。
赵阔闻言,举棋不定额的说道:“此计虽好,但是薛仁贵也是久经沙场之宿将,会这么轻易的中计吗?”
田真说道:“如果此时我军主将是李如秉的话,薛仁贵可能不会中计,但是太尉多年来名声不显,虽然末将等知晓太尉远胜李如秉,但是薛仁贵不知啊,况且邓军多年百战百胜,早已成骄兵之势,心中定会轻视太尉,急于求成之下,自然会中计了。”
赵阔闻言,大喜,说道:“好,田真,如果此战能够大破邓军,你当居首功,等击败邓军之后,本太尉会亲自在太后面前为你请功的。”
“谢太尉,都是太尉的栽培,末将不敢居功!”田真谦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