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要看诸位谁愿意接受这个任务了。”
回应罗友的,是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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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秀抵达祝阿郡的时候,各方消息汇总过来,他才清楚眼下自己面临的局面多么危险。
枋头之战的结果,已经传的河南河北、人尽皆知,因此慕容垂早就按捺不住了,直接出兵进攻邺城,摆明了是要趁着王猛和桓云两败俱伤的机会夺回邺城,而慕容德、慕舆根也随之而动。
甚至传闻已经驻扎在渤海的慕容暐,都有派兵增援的意思。
在夺回邺城的这最后机会面前,慕容氏子弟再一次摒弃前嫌、齐心协力。
慕容氏子弟可不只有河北有。
十日之前,慕容虔响应慕容垂的号召,在济南郡易帜。
五日之前,睢阳城外的慕容恪也随之易帜,同时撤围北上,屯兵河岸,和慕容虔遥相呼应。
在慕容氏子弟直接摆出来“重造大燕”的浩荡声势之时,琅琊王氏的家主王洽已经悄然离开了济南郡,南下泰山郡,收拢沿途州县郡兵,似乎还打算继续南下。
王洽的选择是对的,因为琅琊兵不血刃、被关中王师拿下,而琅琊城中还有大批王洽带着北上的王氏子弟也成了关中王师的阶下囚,王家多年的悄然积蓄则变成了邓羌的军资,因此现在琅琊王氏在慕容虔的眼里甚至都没有了利用价值。
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刀砍了。
此时再不跑,更待何时?
而在这般境况下,渡河抵达济南郡外祝阿的桓秀,看上去就颇为倒霉了。
他南下渡河的时候,慕容垂已起大兵前往邺城,根本没有在平原郡阻拦桓秀,只是派一小队骑兵礼送出境罢了。
结果现在,桓秀向南是济南郡,向北也不可能回平原郡,卡在慕容虔北上响应慕容垂的道路上,慕容虔不收拾他收拾谁?
大军新败、士气低落,精锐更是被付之一炬、十不存一,因此桓秀看着舆图上的纵横标注,也唯有眉头紧锁。
在他的桌案前,则摆着两封信。
一封是王猛送来的,还有一封是慕容垂送来的。
意思都一样,劝降。
桓秀麾下的这支兵马,十有八九已经不堪大用,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现在正是双方兵力都吃紧的时候,桓秀这支兵马,自己用不上,却也不期望被别人所用,否则总是需要额外操心去对付之。
从一开始横行河北,到现在变成各方嫌弃,桓秀不知道这一仗是怎么打的,可是要说全怪伯父的指挥过于鲁莽,被王猛一个计策接着一个计策玩的团团转,却也不准确。
大概这就是不是我军无能,而是敌军太狡猾吧。
桓秀的手指摩挲着两封信,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