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广陵来的使者何在?”
进来通传的幕僚无奈的说道:
“属下已着人安顿在营帐之中休息。”
看桓豁面色不善,幕僚赶忙又补充一句:
“明公,可莫要想着威逼利诱之,此人······属下之前在大司马座下听令的时候曾经见过,是辅国将军的亲信家臣,掾史也以叔伯称呼之。”
大司马府掾史郗超都如此尊重的家臣,那定然是和郗家无分彼此的铁杆亲信了。
桓豁就算是不看郗愔的面子,也得看郗超的面子。
大司马府上下都清楚,掾史一个人留在建康府龙潭虎穴之中,在朝堂上为大司马撑起了一片天,无论是拉拢朝臣还是维护大司马,郗超都做的无可挑剔,再加上其之前就是军中所敬佩的头号军师,地位崇高。
“谢家那小子,竟然连这一步都算到了么?”桓豁暗自磨牙,这种几乎所有节奏都被谢玄掌握的感觉,自然是很不爽的。
幕僚们相顾,唯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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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谢玄对于他的算计,远不止于此。
他以为谢玄此时应该正在广陵城中,摩拳擦掌准备用分散开的骑兵好好报复一下其对淮东的清扫。
殊不知,在谢玄的心中,淮东的这些垃圾本来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煽动他们乱起来,不过是借着他们的刀清扫本地的世家,而再让桓豁杀进来,则是借着桓豁的刀把这些垃圾都打扫干净。
两度借刀杀人,谢玄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损失,而随着桓豁次第撤军,谢玄可以从容的接收一个干干净净、白茫茫一片的淮东,不过至少还有诸多本地流民百姓,这些是桓豁一开始没打算带走、而是用来开垦淮东,但是现在又因为撤退的时候需要保持战斗姿态而带不走的。
自然全部都便宜了谢玄。
也好在这一场初夏的战斗,没有影响到春耕,也影响不到收获,也就是地里多了一些杂草,怕是会让收成打个折扣。
不过这又何妨,因为淮东吃饭的嘴,早就打了大折扣。
至于谢玄本人,早就已经带着八百骑兵乘船抵达了寿春,转而向西前往芍陂。
波光粼粼的芍陂湖边,谢玄见到了南下的苻黄眉。
“······也就是说,其实淮东根本没有多少兵马延缓桓豁的回援?”苻黄眉震惊于出现在眼前的谢玄。
谢玄笑着解释道:
“余大肆宣扬、恐吓之,然后也留了二百骑兵,配合上寿春、京口的一些新兵,隔三差五的扰袭一下桓豁,足以让桓豁全神戒备,不敢急行军回援了,再加上有水师帮衬,完全可以打一下换一个地方,让桓豁捉摸不透我军到底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