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谢道韫擦拭着秀发,不知道如何反驳。
杜英也悻悻起身:
“余为夫人擦发。”
谢道韫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同时摆出来严肃的神情——她对于自己的枕边人自是心知肚明,此时但凡有一点儿笑容,这家伙都能随之打蛇随棍上,所以是半点儿阳光都不能给他,否则不知道如何向日呢(自己领悟)——只听谢道韫喃喃说道:
“横看成岭侧成峰,没想到夫君随口一说,似乎还颇有哲理,就像是这天下大势,不同的人看自然会有不同的感观,也就随之做出不同的决定。
夫君一直在强调要多听不同人的想法,不可一意孤行,恐怕就是这相同的道理吧。
现在天下局势也正是最为混乱的时候,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从不同角度听取不同人的说法,的确很重要。”
说着,她忍不住打量着杜英,美目泛流光,唇角难免微微上翘。
虽然夫君的才华有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不是非常合适的场合,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出口成章的本事的确令人羡慕。
大概这就是才华横溢吧,多的都要泛滥了。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哪怕是此时杜英笑容坏坏的看上去没个正形,而且实际上杜英的确刚刚大白天的就行放纵之举,的确没正形,但是在谢道韫的眼里,显然已经不算什么。
天才嘛,总是这么不羁,情理之中。
杜英其实是很无语的,其实他真的单纯只是想要搞黄(*)色来着,谁曾想到谢道韫自己竟然能够完成如此丰富的联想。
这大概就是个人的魅力导致的崇拜吧,情理之中。
所以杜绝个人崇拜还是很有必要的,杜英暗暗记下来,现在的关中已经越来越有向他个人崇拜的架势,不可不防,免得以后酿成大错。
不过此时此刻面对自家夫人,杜英脸上的尴尬神色一闪即逝,连连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都得益于夫人的启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因此方才能妙手偶得此文章。”
谢道韫原本沉浸在这“视角不同,看到的问题不同”的思索之中,被杜英这么一插科打诨,登时忍不住联想到杜英方才是在怎样的风景下想到的这句诗,哪里还有什么思考人生的氛围,登时又羞又气的拍了一下水面,激起来水花扑满杜英一身,转身就走。
留下杜英自己在那里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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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堂上,杜英位于上座,谢道韫陪坐在身侧。
益州刺史周抚当仁不让的坐在杜英下首,而张玄之则坐在周抚的对面,除此之外,毛穆之、韩伯、周楚、于谈、陆唐和张蚝等人济济一堂。
除了周随还在汶山郡之外,几乎南下的全部重量级官员都在此了。
杜英侧头看向谢道韫:
“青州局势,劳烦夫人为之介绍一二。”
谢道韫翩然起身,直接走到舆图前,拿起木杆在巨野泽的位置上点了点:
“就在一个月前,慕容虔派遣多路使者,分别前往邺城、睢阳以及很有可能的济南郡、琅琊郡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