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路骑兵夹攻、穿插,将本来就已经完全乱了编制的南中土兵和宁州兵马分割、扰乱,不同来路的兵马被无助的驱赶到一个包围圈里,时不时出现南中土著和毛穆之麾下荆州士卒风马牛不相及的呼喊声,将领指挥不动兵卒,兵卒也听不懂将领在吆喝什么,唯有胡乱比划外加大眼瞪小眼。
平日里这些听从毛穆之征召而来的南中土兵就拥有极高的自治权,土兵将领们多半也都是部落酋长,听从毛穆之的命令而战,毛穆之的命令也不会下达到下面的士卒层面,因此大多数的士卒不需要、且在酋长的刻意遮蔽下也根本不会和荆州士卒们有什么交流往来。
此时此刻,这些酋长们和毛穆之本人,多半对此也有些后悔,不过其中一些人已经来不及后悔了,因为关中骑兵的刀,显然比他们后悔的心思更快一些!
盾牌再一次出现在了宁州兵马的视线之中,大队的关中王师步卒已经越过了壕沟,在河滩上重新列阵,他们手中抓着的盾牌排成一条长线,徐徐向前推进。
壕沟本来就在距离河边不远的地方,王师的盾牌已经在此处摆下,由此而知,宁州兵马已经快要被完全赶下河了。
“杀!”方才的后退有多么憋屈,现在的周楚就有多么意气风发。
他手中的刀在连续多次的劈砍之后已经卷刃,随手丢在地上,脚尖在地上的长枪上一挑,长枪飞上半空,接着,周楚一只手抓住枪杆,猛地抖了一个枪花,人枪合一,便直接向着前方混战的人群扑过去。
只见他所到之处,南中士卒也好,毛穆之麾下的部曲也罢,皆无人能够阻挡,或者说在如今这种已经注定了溃败、逃命最是要紧的情况下,也没有人再有心思回首和周楚鏖战一二了,只能看哪个倒霉蛋跑的慢一些,直接被周楚抓住格杀。
周楚正在大杀四方的时候,杜英也带着亲卫骑兵加入了北侧骑兵的队伍。
自然没有只许毛穆之身先士卒,就不能让杜仲渊独当一面的道理。
此次随着杜英南下蜀中的骑兵本来其实并不算多,盖因蜀道艰难,而西凉高头大马穿行在群山峻岭之间,既是折磨人,也是折磨马,且这羊肠小道,也没有多少骑兵的用武之地。
但是随着杜英走出梓潼,直面成都的时候,骑兵作为平原上无可替代的杀伐利器,自然再次被重视。
宋元时期的战争已经表明,一旦北方的骑兵能够艰难突破从汉中到成都的绵延城寨,那么南方的守军面对北方汹涌而下的骑兵,只能一路撤退到大江岸边才能站稳脚跟,诸如钓鱼城、泸州等宋元战争史上赫赫闪光的雄城,都是据守大江。
现在相似的道理自然也能应用在杜英此次对蜀地的平定上。
因而杜英有了稳定的运输道路之后,立刻把凉州新编练的骑兵调遣南下。
艰难的蜀道或许不是骑兵的战场,但是宽阔平坦的成都平原,既能够孕育古老的文明和富足的社会,也是骑兵最喜爱的战场,是属于他们的舞台。
凉州骑兵的训练一直是凉州刺史府重中之重的任务,而把持这些事的也是永远不可能背叛杜英的人——他亲爹杜明,当然一般是杜明出面,背地里是身子骨弱的杜葳操持——所以这些骑兵从招募到训练,最后到成军,无时无刻不被灌输着忠诚于杜英的思想,所以杜英也一直放心的将凉州骑兵作为关中王师真正压箱底的杀器。
尤其是在火炮还不算成熟的如今,凉州骑兵的存在不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