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的右手手指张开,向前一挥:
“而若是分散开呢,那么就是散作满天星,所到之处,一样能够引起熊熊之火,让敌人更加疲于奔命。
显然,现在的六扇门,还差得多嘞!
如今六扇门各部各自为战,江左和江淮等地的六扇门能做出来什么样的功绩余不清楚,但是说不定河北的六扇门,能够令人眼前一亮。”
王猛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六扇门校尉的肩膀。
校尉感受到了肩膀上的压力,心中更生效死之心。
如此平易近人的刺史,自然值得人为之效忠。
王猛却笑着说道:
“这一切都是都督的计策,只不过之前的你们,或许并没有领悟到都督的意图啊,现在要好生将功补过。”
校尉忍不住看了王猛一眼,对于王猛本人来说,夸一下自家师弟,那就是顺口的事,但是在校尉看来,这是刺史并不打算贪功的表现,所以对刺史更多几分敬佩。
王猛倒是没有察觉到属下的心思,他的目光挪向前方。
天色已经放亮,没有披甲、身上裹着包扎布帛的朱序,提着两个人头走过来,丢在了营垒下。
那人头滚了几圈,滚到一名跪地的降卒身前。
降卒颤颤巍巍的睁开眼去看,接着就“啊”的一声尖叫。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这是主将!
朱序则走到营垒下,对站在上面迎着晨风、笑眯眯的王猛拱手说道:
“末将幸未辱命,斩杀胡人主副将!”
王猛点头:
“将军受伤了?”
“皮肉之伤,无妨。”朱序随意应道。
“好生休息吧。”王猛回答。
“我军······是要休整么?”朱序诧异的问道。
“不,进攻邯郸,以中军为前锋,即刻出发。”王猛跳下营垒,翻身上马,“尔留守此处,把守关隘、修补营垒,另外要尽快把这些降卒甄别出来,愿意回家的,发放路费,愿意留下来的,编入尔部,作为此次战损的弥补。”
朱序先应诺一声,但旋即请示:
“启禀刺史,沿滏水长驱邯郸,可控扼邺城北上道路,事关重要,属下身上只是小伤,愿仍旧为前锋!”
王猛摆了摆手:
“不允,守着滏口,这里是我们最重要的退路,若是没了,那你就害了这万千将士!”
朱序还想再说,但王猛对他眨了眨眼,朱序顿时神色凛然,赶忙躬身拱手,而王猛则催马前行,后续赶来的王师已经在河滩上集结,在将领们的催促下向东开进。
当走出滏口河谷,广阔的平原在眼前展开的时候,王猛勒住马,跃上路边小丘,极目向东南。
沿着长长的、已经从之前山谷之中的湍急暴怒变得平缓的滏水,可以一路抵达邺城之北、邯郸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