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少,这几年逐渐的增多了。高粱这东西又抗旱,又耐涝。幸好种高粱的人多了,这几年大旱下,还能有原料酿酒。”
高粱植株高大,根系深,平时多储存水,干旱时可以扛过去。百姓也不傻,连着干旱,谷子、黍子都产量太低,自然就改种高粱了。
“老板,现在买卖酒,缴税吗。”
“买卖酒不交税,这是太祖爷爷当年定下来的。不过,各种杂捐也不少,县里的父母(县丞),老父母(县令)家里有事,都要摊派钱粮或者货物。衙役们也来收份子钱。”说着老头一指门口放着的一根水火棍。
“这根棍子,差人老爷放在这里,我一个月要给一百钱的租钱。”
杨凡差异的问道:“这玩意儿有啥用处吗,不租不行吗。”
老板立刻变了脸色,说道:“大人可莫要小看这根棍子。这个可是必须要有的。没有这个,不管是街面上的泼皮喇虎,还是要饭的乞儿,都会来闹事。赶都赶不过来,就没法做生意了。”
“泼皮欺压百姓,可这乞儿怎么也能欺负商家。”
“大人有所不知。这些乞儿都是一伙一伙的,他们不用做别的,往你门前的路上一躺,恶臭熏天的哪有客人来上门。”
杨凡点点头,也明白这叫各有各的道道。
去年他送桃子去北塘口的时候,也是花钱过的钞关,那些纤夫结成了团伙,杨凡也惹不起,否则回来时就雇不到人拉纤了。
返程的时候,逆水行船,没有纤夫,他怎么还船给船行。租金一天可不少钱呢。
“我看这条街上生意不错,客人还是很多的。”杨凡向外看看说道。
“今年虽然大旱,粮食减产,听说城外灾民遍地,都是卖儿卖女的。那叫一个惨啊。可这城里却比前几年都好过了些。”
杨凡静静的听着。
“今年,皇上体恤小民百姓,放开了宵禁。这生意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了。咱们京里不比别处,其实有钱人不少,官员也多。不是没钱出来耍子,就是管的太严。这回放开了宵禁。有钱人可以出来花钱了。我们这些做小买卖的也能多赚点钱不是。这是利人利己的好事。”
“再一个,今年听说北城大规模的拆迁。好多被占了地的穷人,在南城补偿了房子,还给安排了活计。有的还有补偿款。他们有了收入,每天从这里走过,去城里上工。早晚都能多很多生意。今年反倒日子越发的好了。”
杨凡点点头,说道:“听说皇后娘娘,过了年还要开几家作坊,专营纺织。都是大明没有过的大作坊,要用工上万人呢。明年有事做的人会更多,你们日子会更好的。”
“那可就好了,工人多了,我们这种小店就能多赚些。他们上工起早,一般都会在地摊上吃点早点什么的。可就是不知道,衙门里的捐税会不会也跟着增加,要是这些杂捐也上涨,咱们百姓就虚受了皇家的恩惠了。”
杨凡点点头,大明的官场腐败,已经成了阻碍京畿发展的第一等问题。
如果不把这些文官的贪腐制住,办再多的企业,百姓也富不起来。劳动赚钱的速度永远比不上,横征暴敛的速度。
有机会应该和陛下提一提,整顿一下京城的治安和城市管理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