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稍夺其权、制其钱粮、收其精兵(2 / 2)

1620年(天命五年)三四月间,后金国准备把都城从界藩城迁居萨尔浒城,努尔哈赤视察并指定各贝勒兴建府邸的宅地。

代善看到其长子岳托修整好的宅地比自己的好,就先后让莽古尔泰和阿敏为自己请命,说自己所居之地狭小,意欲霸占岳托的宅地。

1620年(天命五年)九月初三日,代善次子爱新觉罗·硕托(岳托的同母弟弟)因为无法忍受代善的虐待而突然失踪,有人说其“叛逃”投明朝而去。

在还未确定硕托是否叛逃时,代善即一口咬定硕托有叛逃之心。

在找到硕托并且其本人明确表示并没有叛逃后,代善还是向努尔哈赤跪下五六次请求斩杀硕托。

代善的要求遭到了拒绝,努尔哈赤释放了硕托。

努尔哈赤自己小的时候,父亲就娶了后妻,对他很不好,分家也只给了很少的田地和啊哈。他是受过这种苦的,所以这是他幼年内心深处的伤疤。

这件事牵动了努尔哈赤敏感而脆弱的神经,努尔哈赤由此开始调查代善给予两个前妻之子的待遇问题,发现代善之子岳托、硕托所领有的资产均比其他的异母弟弟差。

努尔哈赤对代善的所作所为,感到触目惊心。

努尔哈赤子孙众多,一个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虐待的人,比褚英更加恶劣。自己百年之后如何放心把大权交给他,他会不会对自己的兄弟和子侄下手。

努尔哈赤怒斥代善,你也是前妻的儿子,何不想想我不是对你更亲近吗?你怎么就被后妻蒙蔽得虐待已长大成人的儿子呢?

何况我待你一直是特选良好的部民让你专管,你为什么就不能像我一样将优良的部民赐给岳托、硕托呢?

代善哑口无言,这个指责他无法分辨。

这个指责的严重性在于,代善不类其父努尔哈赤,如果其父是英明汗,那他反着来,他是什么。这也说明了他不适合做继承人。

努尔哈赤让岳托、硕托与代善分家,并公开宣布废掉代善的太子之位。

代善被废除嗣位后,害怕的瑟瑟发抖。当年褚英的下场,历历在目。他担心父汗诛杀他。反正又不是没杀过亲生儿子。再杀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现在活脱脱即使第二个褚英。他权力之大,兵力之多,已经超过当年的褚英。他对诸弟和诸大臣的欺凌也不比褚英弱。人都是容易得意忘形的。

诸弟和诸大臣,立刻抓住机会开始攻击代善。他们就是要制造和代善的矛盾,越是不可调和越好。越严重越好。

这样他们希望,就像代善当年这样炮制褚英一样,努尔哈赤为了防止褚英报复诸弟和诸大臣,导致金国分裂,索性处死了褚英。

现在的问题不是能否继位,而是如何保住脑袋。

在反复的思索下,为了过关,他做出了痛苦的抉择。

1620年(天命五年)农历九月二十八日,代善不顾爱妻的苦苦哀求,亲手杀掉继妻以向汗父谢罪。

但努尔哈赤岂是这么容易打动的。

努尔哈赤要他与诸弟发誓,今后如再怀恨众贝勒、大臣,甘愿受天地处罚。

代善无奈,只好与诸弟盟誓,他的面子里子、权威全部丢失的干干净净。彻底失去了争夺大位的可能。

努尔哈赤杀死自己的长子后,不知道他内心受到了怎样的煎熬。

就像成吉思汗少年时,杀死了自己不成器、偷母亲食物的幼弟一样,一生都背负着后悔和内疚。

老汗王老了,他也许不愿意在做这样的事情,他最终宽容了代善。

代善尽管被废除了太子位,但仍得为四大贝勒之首,参与治理国政。

想到一生经历无数斗争的代善,两人都有些棘手,骗过别人容易,骗过代善很难。

他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他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范文程说道:“凡事难在开头,只要开了头,开了口子,后面就好做了。如何不让三大贝勒起疑心,把这件事办成。还要从他们的弱点着手。这三个人其实各有弱点。”

皇太极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范文程往下说。

“代善的问题是年老,人老了就会精力不济,现在的朝廷事务,没有大明那样的分级处理制度,大事小事都混在一起,十分繁杂。对代善,不如从照顾他身体入手,提拔他的亲信和子侄帮助他处理常务事务。这样他不但不会警惕,还会感念大汗对长兄的关心。”

皇太极点点头,认可了这种说法,这件事没有任何问题,拿到那里都没有毛病。

“阿敏是四大贝勒里唯一不是老汗王的儿子的,他最担心的就是其他三个亲兄弟联合起来,夺取他的牛录和权力。他一般不出头,不愿意担责任,以免受人以柄。多做多错,不做就没有错误。如果让他下面的人分担,出了问题也可以推卸责任,他好转圜,所以从这个角度入手,他应该不会反对。”

皇太极脸色明显好了起来,这个办法可行性极高。解决了阿敏,就解决两个贝勒了。至于莽古尔泰这个匹夫,他还不放在眼里。

“莽古尔泰是个粗人,他不耐烦处理这些繁杂的事务,以协助他办理为由,减轻他的疲劳,增加几人替他办理,他应该会同意的。”

皇太极大喜,范文程不动声色,就把三大贝勒的权力打开了缝隙,让自己有机可乘,顿时心情大好,高兴的说道,“学士真是本汗的子房啊,哈哈哈,本汗收回权力之时,必不负学士建策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