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正镶蓝旗攻镇北(1 / 2)

两蓝旗的骑兵射手们,仍跟在这些农奴军的后边,以箭雨压制城头的守军,以精湛的箭术,射杀那些看上去很像将官的关宁健卒。

这种承袭自奴酋时期,仍未做出丝毫改变的战术战法,仍对据城而守的关宁军锦州守军,形成了较大的压制,造成了较大的损伤。

反过来,关宁军却也在宁远之战中,积累了与建奴军队作战的丰富经验,并在重真的推动之下,吸取了教训,汲取了养分。

这些小战士就像是钢铁得到了锤炼一般,已然获得了极大的成长。

在如此被压制的逆境之中,仍然能够窥准空隙奋起反击,既给予来犯之敌迎头痛击,有效杀伤建奴军队的有生力量,同时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伤亡。

这些其实都是战场之上,最为寻常的自我保护意识。

然而古老的华夏从来不缺冲冠一怒之人,不过在重真的灌输与引导之下,大多数的关宁战士,已能较为冷静地处理战场之上的一切突发必然的事件。

哪怕身处的这个战场再热血,再惨烈。

哪怕身旁的战友一个不慎被一箭贯肩,捂着肩头痛苦地摔在青砖之上,也不会冒然分心,只会更加冷漠地瞅着既定的目标,伺机给予必杀的一击。

而受伤者也不会慌乱地大吼大叫,以免影响军心,更有顶着巨盾的青壮军户,半蹲着迅速跑来,护着他们去城墙下边处理伤势。

若伤势较轻,便简单处理之后,即刻回到城墙之上继续战斗。

若伤势较重,便抬至伤营由军医疗治。

但凡是尚有一战之力者,全部选择再上火线。

即便是那些奄奄一息者,弥留之际都在嘟囔着:杀!杀死建奴!守卫辽东!

红衣大炮仍被油布保护着没有发威,双管火铳便成了守城的最大利器,这让莽古泰非常痛恨,也更加痛恨黄台吉。

“继觉华惨败之后,老八,你又驱使老子率先攻城!无非就是想要籍此消耗老子的兵力而已!那老子便让你悄悄,我两蓝旗的杀虎勇士,是何等的巴图鲁!”

即便死去的士卒,大多都是隶属于两蓝旗的农奴军。

但这并不妨碍莽古泰将这一战损极大的罪责,推在黄台吉的军情不准之上,就像那次觉华突袭战的失败那样。

大多来自汉家的农奴军,也恨透了莽古泰的绝情,但是在骑在马上的督战队无情的战刀强弓之下,便没有一个裹足不前的人可以幸免。

没有活路了,却也没有办法。

农奴兵们只得发出决然的叫喊,抬着云梯发疯一般冲往镇北城墙,推着笨重的攻城车,抬着沉重的攻城锤,豁出命去冲向镇北的城墙与城门。

护城的沟壑底下戳满了尖刺,好多先跳下去,再试图爬上来的农奴军,都被尖刺刺死了,或者被扎穿大腿从而嗷嗷直呼。

通过云梯路过的朋友下意识地认为他没有活命的可能了,抬手就是一刀砍在他的头顶,帮他从这个泥泞污浊的人世间解脱出去。

毕竟,在夏日污浊的水里受这样的伤,即便是救上来抬回去了,非但依然活不成的,反而会以更加悲惨的方式死去。

这些年下来,这群在明金两边都讨不得好的人,早就已经见惯了各种各样悲惨的死亡,别说是别人的生死,便是事关自己,许多时候也都全然不在乎了。

一如此时此刻,任何一个农奴军都没有时间,更没权利去考虑生死。

生死存亡,身不由己。

以云梯铺路试图跨过并不很宽的护城河的农奴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关宁军冷酷地从来不念这些昔日同族的旧情,只将他们当做一群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甚至比之犯我家园的建奴,还要更加痛恨几分。

见与建奴为敌时,并不见得有多少英勇的他们,此时此刻却怒吼着奋勇无比地扑上来,便将强弩火铳,滚石檑木,不要钱一般往下倾泻。

令这些连盾牌都没有的可怜虫,在这毒虫遍地的雨季里连一双像样的鞋都没有的汉家农奴浪人,瞬间便出现了大量的伤亡,成了真正的亡魂。

尸体很快便填满了沟壑一般的护城河,泥泞的河水与血水雨水掺杂在一起,早就已经分不清楚了彼此。

泥泞中的尸体,也很快便由横七竖八,变成了层层叠叠。

这哪里是在打仗,简直就是用人命在填河,用人命在铺路。

黑沉沉的苍天不知从何处掀开一角,透出一丝光亮来,就像上苍睁开了一只眼,冷漠而又嘲讽地俯瞰着地上的众生,似乎在说:“好惨哦,汉家的农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