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啥玩意儿哈?”牛大牛用发颤的公鸭嗓子问道。
“金牌,海西女真叶赫部少族长海耶西的贴身金牌。”
黄重真的语气很淡,可闻者却无不惊喜交加,瞪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最终,还是他自己没好气地挥着手道:“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块金牌么?有甚好大惊小怪的!大牛兄弟憨厚的紧,又不会半路给吞了!”
杨国柱连忙说道:“哪儿能呢!哪儿能呢!大牛,还愣着作甚?如此重要之物,还不快抓紧时间赶往宁远面呈大帅?切记路上小心着点儿!”
“诺!柱子哥!阿真哥!俺这就去见大帅!”
大牛两手各自抓着一样物体却还不忘抱拳行礼,又只见其牛犊般壮硕的身子微微一沉,一下便跃到了马背上,竟连双手都无需动用。
“好身手!难怪这个艰巨的任务非得落到你身上!拜托了!”
黄重真郑重地对他抱了抱拳以作告别,便又看了一圈众人,道:“这下,由小弟来率领这场锦州阻击战的事情,各位兄长该没有意见了吧?”
“贤弟威武!吾等愿于此战之中,听从贤弟指挥!事实上这场阻击之战本也无他,唯死战尔。”周吉率先表态,杨国柱及其麾下立刻跟着支持黄重真。
其余两队本也无甚意见,见状便都重重点头。
有了这些人作为核心,后续陆续到来的小队虽是首次见到黄重真,但也不疑有他,且后边的卡伦哨探确实已经迫得很紧了。
因此,便几乎只能稍作休整,就要投入到备战之中。况且,当所有人的命运都被绑在了这场阻击战之中,唯求胜利尔,哪还有心思去计较由谁来主导呢?
尤其是当女真白甲巴图鲁傅青既狰狞又丑陋的金钱鼠尾辫头颅,在传递观瞻以壮胆识、以振军心的过程当中,被认了出来之后。
无论是谁,便都开始由衷地拥戴黄重真这个无名小卒了。
第二天归来的斥候小队是最多的,因为前边之路已大多由先行的战友探明,因此每个小队的人数都挺多,大多保持在半数以上。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这种情况就开始急转直下了。
中午之前零星归来的几个小队,其编制就已极其残缺了。
最后那队甚至只有一个瘦高瘦高的大男孩,在一匹战马的驮送之下,倔强地坚持到了老锦州城的残破北门。
黄重真亲自为其处理好伤势,好歹保证了他的生命体征趋于平稳。
这番本事,无论是滑溜的老兵还是热血的新丁,都足以深深折服了。
至此,五百多精锐斥候对于黄重真这个毛头小子暂时统领地位,再无疑议。
老城内可供利用的地方,已全都充分利用了一遍。
于是,黄重真便干脆带着集结起来的五百多名宁远军中的绝对精锐,来到了昔日镇北城墙的断壁残垣之上,迎着苍茫的风雪,对着黑山的方向翘首以盼。
寒冬的下午似乎真的挺短暂的,很快就到傍晚了,夜幕开始降临大地。
整整一个下午,都再没有一队己方的侦察小队前来集结,黄重真与其他的精锐战士们便都知晓,剩余的那二十来队,生还的希望已经极其渺茫了。
“从现在开始,北侧镇北,南侧永安,东侧宁远,西侧广顺,四座老城门,皆布三组哨探,轮流警戒把守。此事便由柱子哥负责。”
默哀稍顷,黄重真突然大声吼道,其声音洪亮至极,直指人心,便连呼呼的北风都无法掩盖。
“诺。”杨国柱抱拳领命,便立刻开始点兵点将。
怀着淡淡的忧伤与愤怒,被点到之人无不大声应诺,前往就位,无丝毫排斥。
片刻,杨国柱布置完毕,黄重真对他公平公开公正的作风,感到非常满意。
在强势崛起的女真任面前,大明人确实需要团结在一起,才能力克强敌。
“北侧的警戒线要推进至黑山附近,人数不宜太多,三人足矣,却一定要极其精锐。但有敌情,先发响箭,再飞马来报,谁愿往?”
黄重真再次吼道,不过这一次,语气和面色都显得有些沉重,同时也蕴含的浓浓的期盼。
整整片刻,都只听见风雪肆虐的声音,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一人主动站出来,毕竟这个任务的重要与危险程度,大家都懂。
黄重真哈哈一笑,便第三次怒吼道:“既如此,某便亲自往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