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的后宫说实话有点儿惨,在最开始做皇帝的六年里,他连张嫣和他俩爱情的结晶都未能保护好,更别说其他的嫔妃了。
许多时候重真也在思索魏忠贤的心理到底是有多阴暗,与张嫣这个皇后有嫌隙,给天启找几个漂亮的妃子不就行了,干哈非要对张嫣孕育的小生命下手呢?
“或许魏忠贤这类人的心思,本就不能以常理去度量。”
紫禁城早就走出了权阉只手遮天的阴霾,重真与少年身体同样纯洁的内心里更是不起丝毫波澜,轻轻一笑,便一头扎进了天启的后宫里。
先去宁寿宫给刘太后请安,再去往坤宁宫帝后居住的场所。
重真发誓,对于温婉大方更甚周玉凰三分的张嫣,绝无半分染指之心。
可为啥天启总是若有若无地表示,要让自己照顾好这位面容姣好的嫂子呢?
“总算是不说魏忠贤可以帮助老子这种混账话了!”
这是重真唯一的自我安慰,毕竟许多时候他都觉得天启活得忒也没心没肺。
“这就是个小富即安的家伙,或者是木匠的天赋让他有着一颗平凡之心吧!可惜生在了帝王之家,若是寻常人家或者墨家,汉家会多个鲁班出来也不一定。”
“也唯有少操心,不为国事劳心伤神,他受损极重的心脉才可缓慢恢复,痊愈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妥善调理,多活几年倒是没有问题。”
为什么一定要延长天启的寿命和在位时间呢?除却皇位更迭必定会引发的朝堂动荡于深悉这段历史走向的重真而言,这是具有极大意义的。
这件事情本身,就代表着历史正朝着好的一面而发展,而转变。
“还有什么比改变历史更让人心怀澎湃的呢?”重真微笑地看向天启,“皇兄,臣弟来了,今日身体可好?”
天启知道五弟由检对于自己近段时间来的行径,多少还是有些不满的。
虽说身体欠佳,一度病危,然经过紧急救治和调理,再加建奴在京畿地区的纵横,便如陷入泥潭一般越来越有气无力,心病一除,身体自然开始好转。
然而他依然装病,对于朝政不闻不问,似乎把重真当成了另一个魏忠贤。
“老子并非权阉!老子的儿子女儿也绝对是亲生的!”重真无比怀念这一世初次领略女子美好的那一夜,唯一的遗憾便是不够清醒,幸好足够刻骨铭心。
但是天启并非雕刻而成的木头,也有着他的考量与初衷。
那便是——这个皇位迟早是要传给“吾弟由检”的,那何不趁着愚兄健在,尽可能地去为他铺平道路,树立权威呢?而不是如自己,处处受到朝臣的掣肘!
天启正把头枕在张嫣的玉腿之上,享受那双玉手轻轻按揉太阳穴。
看见重真在王承恩的引路之中来到殿中,他随意地挥挥手便把王承恩这个老实人打发走了,又指指一旁的坐骑道:“阿祯来了啊?搁那儿坐吧。”
自从帮着自己连年号都给取了,天启就总是喜欢这样叫自己。
重真也摸不准他是在惦念“重真”,还是对于“崇祯盛世”心向往之。
重真的心里是很欣慰天启有这种闲情雅致的,面上却装出一副痛恨的样子。事实也确实如此——这哪里是一代明君该有的样子?还不如之前的木匠皇帝呢。
重真瞅了一眼皇嫂,不得不承认,她比妖艳的苏妲己更胜九分端庄。
脑中浮现出家中那两个贤惠妃子的容颜与身影,昨夜的温存历历在目。
重真默默感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可惜我这兄长并不知道珍惜!
看着重真作揖之后就闷声坐在了椅子上,天启顿时就乐了:哟,这小子长脾气了?便示意张嫣先别摁了,坐起了瘦了,但却精神了的身体。
张嫣恪守“后宫不得干政”的院子,盈盈一礼便退了出去。
皇后的仪仗逐渐远去,去做该做的事情了。
天启望着她的背影幽幽道:“你是否觉得我这个做皇帝的太过安逸了?”
重真略微低头道:“臣弟不敢。”
天启道:“其实你该懂我的心思,我只是觉着这许多年都辜负了她的美意。”
重真点点头道:“最难消受美人恩,臣弟昨儿晚上消受了两个……”
他说到这里忽然又不说了,天启恨透了他的欲盖弥彰,盯着他怒道:“你是在责怪为兄将偌大的摊子全都交给了你,自个儿却躲深宫里不闻不问吗?”
这番言语足以证明天启并非是个木讷的木匠皇帝,而是鬼精鬼精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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