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摆在眼前,卢象观、黄宗羲、王夫之、顾炎武等人,还有许许多多的心血传人、横渠传人、泰山学派传人,虽然年轻有为,志向高远,品行端正。
然而璞玉不经雕琢而不可成未大器,他们距离独当一面,尚有较长的路要走。
尤其是顾炎武、王夫之等人,还处于灵智初开,懵懂求学的关键时候呢。
“诸位不必眼馋,只需脚踏实地,自有晋升时机。”重真只一句话,便掐断了因为此事而起的所有幻想,并且为身后之人指明了方向。
定然会有不少人受此启发,痛改前非,毕竟人的可塑性是很强的。
哪怕许多人已近中年,或已步入老年,然大器晚成也并非没有可能。
只可惜更多之人自视甚高,自诩天下才智最佳,从不将别人放在眼内。
高攀龙眼睑微垂,显然并未将此事以及这番话放在心内。
高扶风的定力略差一些,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
重真的武官不但端正而且敏锐,立刻就听了进去。
没有丝毫的悲伤,因为对于这种人,他从未抱有奢求般的希望。
棋子众多,不堪用,丢弃,即可。
若其不识抬举,那便狠狠摔于地上,一锤子砸下去,保管他粉骨碎身。
“于少保!这个世道没有于少保!但千千万万个意志坚定的普通人,包括我这个穿越者黄重真在内,凑成了另一个于少保,纵然粉骨碎身,亦必浑然不怕!”
重真指着地图上的鬼见愁主峰,缓缓说道:“诸位猜测得没错,我大明最主要的火器研发之地,就在这里。
乃是蝗虫英烈受皇兄旨意,从而带着周遇吉等来自辽东的小将军们精挑细选,并且亲自把关才艰难创建而成的!
在丰富的理论支撑下,孙元化携毕懋康等大明本土的火器专家,经过两年艰苦卓越的研究,厚积薄发,已集当世火器之大成!区区建奴,不在话下……”
重真的话尚未完全说完,来自于东林魁首高攀龙的倔强反击,也终于开始了。
“啥!这如何可以?孙元化好大胆子,他莫非忘了天启六年的火器大爆炸?顷刻之间,诸多百姓葬身火海啊!”
“还有那只臭蝗虫,该死的蝗虫,如此大事为何不公之于众?为何不与我等商议?”
听这些家伙说得冠冕堂皇,满嘴从仁义道德的角度出发,重真冷笑:“若是与尔等商议,还会有如今的香山火器鬼见愁么?
尔等只会为了私利而反对,为了反对而反对,却从未真正从家国天下的角度出发去考虑问题。其实也怪不得尔等,迂腐顽固狭窄,充斥了尔等本就狭小的胸膛,无知和畏惧遮住了尔等本就鼠目寸光的眼睛……”
“其实怪不得蝗虫,他也是奉命行事,要怪就怪袁崇焕吧……”
“是啊是啊,罪魁祸首仍是袁崇焕啊!他不在通州阻拦黄台吉,任由其兵临京师城下,若说不是袁崇焕带队,打死某家某家都不相信。”
“是的,殿下!臣请愿,将辽东巡抚袁崇焕,即刻治罪,下狱!”
“殿下,臣附议!”
“殿下,臣也附议!”
“殿下,臣等皆附议!”
可是,东林的反击却又并未持续太久,这帮男人的持久力显然不行。
看到信王重真面带微笑,微笑不语,话锋一转,又开始攻讦袁崇焕。
怪不得天启,怪不了信王,更怪不得黄重真。
毕竟蝗虫之于天启,之于信王,皆有救命之恩,且死者为大……
于是,众多的东林官员只好将矛头对准了仍旧活在世上的袁崇焕。
正是因为他的活着,令这诸多的朝堂大佬说得很不自在,很是痛心。
别的不说,京畿周边安定而又肥沃的庄园,全都给建奴给蹂躏了一遍。
虽说寒冬的土地里并非许多产出,然而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漂亮情人被被人的目光亵渎呢?再大方的人在此点之上也是睚眦必报的。
这些东林官员没有那个胆量,更没有能力去问建奴讨债,就只好尽往自己人身上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