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重真已露出鄙夷之色,孙承宗轻咳一声道:“杨大人,战局紧迫,时间紧急,你我还是莫要把宝贵的光阴靡费在谦让与推辞之上了。”
“是啊!若非殿下,那么满朝都在推诿,你我一正一辅,确实应该担当起责任来,不论这份责任是应有的还是不应有的……”
杨鹤说着便转向重真深深作揖道:“兵员布置战场杀敌,老臣忝以首辅之职托付殿下,尽管放手施为,切莫缩手缩脚。至于各部官员以及调配,还有安民告之等琐碎之事,便全部交给老臣,由老臣发挥余光余热,鞠躬尽瘁吧!”
“道阻且长,杨老千万莫要累坏身子。”重真上前,将之轻轻托起。
那份沉重的深情,令杨鹤感动莫名。
孙承宗虽无官职在身,然身为重真帐下的第一智囊,对于大明的兵员的现状尤其是火器部队的进步,已通过种种见闻推测出一个大概。
也正是因此,他才极力劝说袁崇焕于通州御敌,信王断无坐视不支援的道理。
却不想,如此小心之事,还是被信王给发现了。
孙承宗饱经沧桑的内心还是想要托一个底,便道:“此战,会于何时结束呢?”
重真很明白这些大明原住民的心理,无非便是早日把黄台吉赶出去。
重真自然也很希望黄台吉带着他的奴军早日滚蛋,然而大明绝非建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土地,大明的倔强,长城的尊严,决不允许遭受肆意的践踏!
除此一次,日后的每一份每一秒,重真绝不允许建奴再以高傲的姿态进入大明。就算要来,也必须是以卑微的姿态,讨好的态度,来休战,甚至是来求和的。
重真负手转身,再次望向悬挂于身后的那份超大型地图,缓缓道:“这场仗会打到怎样的程度,取决于黄台吉啥时候把他最精锐的骑兵派出来攻城。”
杨鹤与孙承宗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尤其善于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去推测出无限接近于真理的结论,对视一眼,从彼此深邃眼眸之中看到的,都是信心大增。
众所周知,建奴最大的依恃是什么?精锐骑兵的骑射之术尔!曾几何时,大明有多少精锐之军,有多少名将倒在了这些骑兵的骑射之术上啊!
援朝老兵、戚家军、秦良玉千挑万选的最精锐的白杆兵……
参加过万历三大证的杜疯子、刘大刀,戚继光的侄子戚金……
太多太多了,不胜枚举!
而现在,信王对于克制这些骑兵已然有着绝对的信心,甚至放出类似于“这些骑兵被谨慎投入战场之时,便是这场战役结束之时”这样的话来。
如此自信,自信到近乎张狂,而信王又从非张狂之人,从非无的放矢之人,若无绝对把握,便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既然如此,那还有啥好忧愁的呢?
“啥都别说了,好好地辅佐于他!盼他接过乃兄之职后,中兴大明吧!”
杨鹤与孙承宗相视点头,心中皆已诞生孔明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信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