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明国士兵显然是分成了三队,一通射击完毕另一通便迅速接上,衔接得近乎天衣无缝,那些最擅在白山黑水间与虎熊搏斗的建奴士卒们,冲锋不可谓不勇猛,然而却难以近身,哪怕暂时躲在掩体下方的那些,也会被从侧方射杀。
“暗箭杀人者,岂是英雄!放箭!”
多尔衮怒喝着将长枪固定在战马的脊背上,一手摘下悬挂在脖颈间的长弓,另一手从箭壶之中取出一支寒光森森的狼牙箭,开弓便是一箭。
他麾下的骑兵们无需下令,出于战斗的本能,早已估计出了最佳的射程。
一时之间,箭雨犹如飞蝗一般先是扑向天空,然后扑往地面。
这些箭矢鲜有落入阵地的,多尔衮不求杀敌,只求蛇阵,还有就是给鳌拜争取丁点儿的时间,他驱赶着披甲奴正在迅速接近,就快到达一箭之地了。
若被他们摸进弓箭的射程,那么火枪的射程优势便会消失。
火枪兵的铠甲很轻薄,即便人手一个小圆盾,但是新兵一旦紧张起来便会手忙脚乱,再加上建奴步骑的交替掩护,必将能够冲进火枪阵地里。
火枪兵平日训练皆以火器为主,劈砍刺杀为辅,再加上人数不占优。
一旦被近身,便是灭顶之灾。
“果然是最精锐的建奴骑兵,虽然不明白抛物线原理,却根据经验让弓箭射程最大化,清长弓果然不同凡响。然而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也只能被碾成齑粉,今日若不叫你们吃一吃火力覆盖的苦头,老子就不配称为22世纪的王牌特种兵。”
重真冷静地注视着正在战场之上迅速发生的这一幕幕,心念电转间便已怒吼道:“就是现在!向着敌人,开炮!”
他身边的旗手通过旗语,迅速将这道军令传递给最高处的旗手。
那边的旗手挥舞着旗帜,又将军令折射给左右的炮营。
多尔衮自然知道战场上的这些旗帜挥舞代表着什么,那是又一道军令的下达。他心内“咯噔”一声,一个念头迅速产生:“莫非蝗虫还有后手?”
念头刚落,便听一阵巨响,似有啥玩意儿呼啸入空,然后迅速砸下。
那先升空后坠地的抛物线,比他们引以为傲的狼牙箭威武不知道多少倍。
是个建奴都知道那是什么——炮弹!明军的炮弹!
说时迟那时快,炮弹成串砸入建奴的步骑军阵之中,交替,交叉,形成了几个较为密集的火力覆盖网。建奴的骑兵也好,步兵也罢,尽数人仰马翻。
这些大炮都并非重炮,安上炮架之后便分外容易运输。无论关宁军还是登莱军,都很重视对于兵员以及物资的运送。觉华岛、辽东半岛,都是最好的明证。
八百人里,火枪兵占了六百,三成三队,每一队两百人,刚好可以进行三段射击。每一队里都有两名百人队长,又分别设有伍长,什长,还设有神枪手的荣誉,每月都要进行笔试,都要进行荣誉的争夺,以此来激励他们。
其余两百人则全部都是炮兵,分属火炮一营和二营,有辅兵和主炮手、副炮手、观察兵之分。这些都是很简单的建制,与后世的班长排长连长差不多。
两个百人炮营,总共四十尊最新型的虎蹲炮,射速、射程、灵活度都大大提升。那蹲在地上的架势,真有小老虎的气质,不想之前那样在前边放个支架就胆敢称作是虎蹲,在重真的眼中,那样子与狗趴着实没什么两样。
“能够火力覆盖,就无需战术穿插!”重真微笑着说道。
袁七撇撇嘴,觉得大帅有够无耻的——他明明既在火力覆盖,又在战术穿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