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真笑道:“这下皇兄该相信权阉其实是以私为主,而并非以公为主的吧?”
天启愤然道:“枉朕还一直以为他主要就是帮朕办事儿,至于贪赃枉法这些私活儿,完全就是顺带的,还是你和皇后看得分明啊……”
重真道:“都过去了,他是个怎样的人其实不重要,也无足轻重。”
“嗯,过去了,都过去了。”天启点点头就当彻底放下了这个心结。
重真又道:“皇兄,臣弟突然觉得,立国本这种大事儿,是否应该告诉一声咱们的藩属国呢?”
天启道:“你说朝鲜?”
“朝鲜那是必须的。”重真笑了,笑得很灿烂。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不但重真对于天启有了极深的了解,天启也反过来充分认识了这个“五弟”的聪明、睿智、勤奋、敏捷、狡猾、奸诈……
因此看到他的这份“特殊”笑容,天启立刻就来了兴致,凑上去道:“你是想主动去招惹建奴?这……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朕如何会像东林那样胆怯,只是兹事体大,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没?”
重真知道天启其实也是一个唯恐对立国不乱的人,这才有了这次建议,得到了他的支持便说道:“之前袁崇焕曾派蝗虫英烈率队,以出使为名谍战后金,将所见所闻整理成了一本《后金见闻录》,皇兄可还记得?”
“如此勇士才是我等应该铭记之人啊!去他的权阉吧!”天启有感而发道,“如何会不记得?袁崇焕只中年狐狸还向朕来请示过呢,朕还下了道中旨。”
“中指?哦,是中旨对吧?吾皇圣明。”重真先是把天启唬得一愣一愣,又继续说道,“其实那一次的收获远不止明面上的,最重要的是与建奴达成了一个潜在的协议,就是双方互不干涉的协议。”
看到天启剑眉倒竖,欲言又止,重真忙道:“皇上莫急,且听臣弟说完。这份协议并非建立在平等对话的基础之上的,您说得一点儿没错,袁崇焕确实是只中年狐狸,他并未以大明国书的形式遣使前往后金,而是以他私人名义递交了拜帖。
当时的黄台吉急于将奴酋死后凌乱的八旗势力揉捏在一起,唯恐八王乱战,也为了防止初战告捷的关宁军趁机捣乱,就不得不接下这份拜帖,吃下这个哑巴亏。虽然他看了那份书信之后,就赶在天亮之前放回了远处,但是在潜意识当中,他还是将他建奴八旗的身价,放在了大明的下边。”
天启仔细听完了重真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却斜睨着他道:“如此细节,你是如何得知的?”
重真愣然道:“周遇吉和袁七告诉我的啊,他们都参与了那次谍战后金之旅。”
天启拍拍宽阔的脑门道:“好吧,是做哥哥的孟浪了,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