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如此沉着冷静的表现显然出乎了帅大叔的意料,这不禁让他的脸上再次恢复了些许心满意足的笑容。
“咱们无冤无仇……”赵丰年顿时进退两难,强自硬着头皮陪笑道:“顶天了也就是工作上的冲突,您应该没有理由杀我吧?”
“对,老夫不会杀你!”帅大叔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忽而伸出手来,朝着赵丰年摊开了手掌,轻笑道:“只要你把你腰上的龙雀刀拿给老夫确认一下,老夫立马放你走!”
“龙雀刀?”赵丰年闻言不由得脸色大变,下意识就将右手按在了腰间露出的那一截刀柄上,不断的摇头否认道:“我就一小小的总旗,怎么可能会有龙雀刀!”
“老夫赵含章!”眼见赵丰年终于失态,赵含章顿时莞尔,一脸风轻云淡道:“乃是武宗皇帝赵谨言的胞弟,也就是你的二叔!”
“我爹是个羊倌!”
“嗯!”赵含章忍不住挑起眉来,稍作思索,便煞有介事的颔首说道:“这个比喻很恰当,九州的亿万子民在皇兄眼里确实与羊群无异……”
“……”
“天宝,你不该来沧州!”
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赵丰年心中瞬间激起的滔天骇浪,赵含章自顾转身走到了胡同中央,背对着赵丰年负手而立,言语颇为唏嘘道:“在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之前,你还是得低调!”
“大叔,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以前就是宁州的一个泼皮,后来阴差阳错的帮着刺史大人破了几件案子,这才被推荐到了蕴尘司当炮灰,我平时真的很低调的……您不是要看杨大人的尸体嘛,我这就带您去,好吗?”
“赵鸣谦与我乃是故交!”赵含章回过头来,目光炯炯的盯住了那张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脸,淡淡道:“他的兵器,即使被人刻意抹去了气息,又用秘法重新进行了封印,我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来……”
“……”赵丰年不禁语塞,右手很是不安的揉搓着刀柄上的缠绳,脸上也随之蔓起了一层冷汗。
“不信你运足元力,将其贯入到这把刀上面,真假一目了然!”
“二叔!”事到如今,赵丰年发现自己今天不承认是赵政都不行了,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满脸苦笑道:“您到底要干什么?”
“好侄子!”赵含章顿时被逗乐了,忍不住故作阴翳的开口冷笑道:“你觉得二叔想干嘛?”
“我保证这辈子不去朝歌!”
回想起在蓝星的时候看的那些宫斗剧,赵丰年赶紧拍着胸脯,赌咒发誓道:“您带笔了没有,我现在就写诏书,主动禅位给您……但事先说好,玉玺不在我手上,你得自己去找,可以嘛?”
“你真舍得放弃皇位?”赵含章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古怪,他是怎么也没有料到赵丰年为了活命,竟能说出如此……有损人皇威仪的话来。
“舍得舍得舍得!”
得见赵含章的语气似乎有些松动,赵丰年赶紧抓住机会,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保证道:“兄终弟及,实乃天经地义!真的,二叔您相信我,只要你放我一条活路,我保证这辈子不在您眼前出现,成不?”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感受到赵丰年的话语竟不似作伪,赵含章心中突然深感好奇,他不知道流亡宁州的这十八年来,自家小侄儿的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导致今天的这般只求活命,其余万事皆无所谓的“混账”心态……
“听说大周的摄政王殿下,也就是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乃是太后娘娘嫡出的皇长子,外戚独孤氏更是号称九州第一世家……您呢,我虽不太懂得修行,但也曾听人说起过,大周的亲王殿下实乃九州有数的传奇高手……而我不过是一个异族女婢所生的儿子,酒后乱※的产物,拿什么和你们争?”
“呵呵!”
听得如此直白的回答,赵含章神情开始变得无比复杂,眼中更是便闪过了一丝难以言表的愧疚,沉吟片刻之后,他从怀里缓缓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袋,顺手丢在了赵丰年的手里,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道:“放心吧,有二叔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伤害到你……只要你愿意,完全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去拿回本就属于你的一切!”
“……”
“假如遇到危险,速速捏碎丸子,二叔定会转瞬即至!”
说完,赵含章于赵丰年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化作了漫天光点,彻底消失在了赵丰年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