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灵医散人的面子挂不住了。
顿时就尬在了当场。
李修年赶忙将老人扶坐在椅子上。
然后于黑暗中瞥了眼左前方的两条黑色命运线。
看来灵医散人和那小道童很不高兴啊。
李修年才懒得顾及他们的感受,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于是,他面向灵医散人,颔首一礼。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既是晚辈,又怎敢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
说着便后退开来,这意思是,病你来治,治不好我再上。
李修年的脸上并无笑意,有的只是平静自然的尊敬,演技相当的顶。
如此,那灵医散人总算是挽回了点颜面,顿时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小友说的哪里话。”
客套一句,灵医散人便看向面前的这位面容憔悴的老人。
那老人却被这一出给整懵了。
看了看李修年,又看了看张满园,最后看向眼前的灰袍老道。
然后站起身,将他怀里抱着的小孙子,小心翼翼的平放在桌上,说:“还请仙长帮忙看看,我这小孙子已经昏迷了五日,怎么叫都叫不醒。”
灵医散人绕到桌前,打量了小男孩半晌,又替男孩把了把脉,脸上顿时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
然后看向老人说:“这孩子并无生病,而是遭了那邪祟的侵扰,阴气入体罢了,不碍事,老夫这里有灵符一度,便可驱了这孩子体内的阴煞之气。”
那老人沉默了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
旋即,神色一喜,赶忙开口:“仙长,不知这灵符多少银两?”
灵医散人伸出一根手指:“一文钱。”
闻言,张府门前哗然一片。
这也太便宜了一些?
“但是......”
灵医散人看着眼前老人,忽然笑道:“既然老夫已然出手,你便不可再向他人投医。”
老人偷瞄了一眼一直在面朝他孙子望的李修年,然后连连点头,取出一枚铜钱,双手递给灵医散人。
灵医散人也将一道串有红线绳,被折成三角形的符箓,亲自戴在了小男孩的脖颈上。
然后道:“此符断不可贴身佩戴,一旦沾了汗水,便会失去法力,切记。之后,不出三日,阴煞便会荡然无存。”
老人一脸喜色,抱起孙子便着急忙慌的挤出人群,走了。
这个时候,灵医散人看向李修年:“小友,既然来了不如老夫也替你把把脉?”
李修年仿佛大梦初醒般,深吸一口气,然后举起双手使劲搓了搓脸。
“不必了,我这里还有些事,不送。”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张府门前的人一头雾水,李满园也有点纳闷,不知道李修年怎么了,一副心神恍惚的模样,就算是输了也不至于如此颓丧吧?
人们还以为灵医散人和李修年会有一场医术上的较量,却没承想,好戏没看上就这样散了场,或者说是那李修年甘拜下风,就这样认输了。
灵医散人也没多想,面带得色坐了回去,继续在这里替百姓们看病问诊。
李修年却是最清醒的那个人,也是一直在演戏的那个人。
他早已洞悉全局。
于是,他按照来时的计划,找到了镇子里的一家狗肉铺子,向掌柜的问询了一些事情,便将两只小陶罐收进储物袋,脚步缓慢的朝乱竹山走去。
而这陶罐之中装着的,竟是散发着腥臭的黑狗血。
一路来到乱竹山的半山腰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吉香,在李修年身后的书篓里小声的说了句:“师父师父,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