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交往有没有诚信,老师传授的知识有没有按时温习。”
“曾子的话虽间接,但其内却蕴含了一句哲学道理,那便是【君子需严于律己。】”
徐阳微微点头,示意孔泰入座。
随即开口道:“我等不是圣人,亦不是君子,但我等是麾下士卒的上司,是麾下士卒的依靠。”
“若是我等不能从失败与成功之中汲取经验。他日,若是我等遇到今日相同的情况,应当如何应对?”
一番话,说的众将领哑口无言。
徐阳再度踱步。
边走边开口说道:“大战结束后的这三日,每一日我都会不定时的私自巡查营寨。”
“诸位可知这三日我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一番话说的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能够回答徐阳的问题。
徐阳缓缓迈步走向主座。
临近主座时,猛地抽出主座旁那象征着徐阳身份的唐横刀。
“噌!”的一声。
唐横刀出鞘。
徐阳单手持握唐横刀,目光不带一丝一毫感情的看向众将领。
“这三日,我见到了我飞虎军士卒以强者之姿态,欺压战俘。”
“这三日,我见到了我飞虎军士卒,私底下偷偷寻了那营寨中的酒水,三五好友约在一起,趁着夜色,于营帐内喝的大醉伶仃!”
“这三日,我见到了我飞虎军巡守士卒,趁着夜色偷偷潜入营寨歇息!视大家安危于不顾!”
“甚至于这三日夜间,我见到了不少巡守士卒脱去了身上的布面铁甲!”
“诸位,我飞虎军强大依托的不仅仅是红衣大将军炮,在没有红衣大将军炮的时候,我军依旧能够以少胜多,屡立大功。”
“靠的是什么?”
“来!赵小虎!你来回答!”徐阳脸色平静,但目光却充满了冰冷,刀锋直指赵小虎大声点名道。
赵小虎身躯一颤不敢怠慢急忙起身。
双手抱拳大声回答道:“我飞虎军能够屡立奇功,靠的是军纪!靠的是军法!”
“好!军纪!军法!那么你来告诉我,现在军中的这种情况应当如何处理?”徐阳刀锋不放,大声质问道。
赵小虎额头冒出一丝冷汗,极为熟悉徐阳的他,深刻的明白,这一刻的徐阳真真正正的动了怒火。
“回将军!欺压战俘者,按军法应当每人二十军棍!”
“私下饮酒者,按照军法应当每人五十军棍!若有再犯,每人一百军棍!若有第三次,按照军法,斩首示众!”
“巡守士卒,擅自脱离巡守者,按照军法....按照军法....”
赵小虎心中叹息一声,随即再度大声说道:“巡守士卒,擅自脱离巡守者,按照军法,当斩首示众!”
“巡守士卒,巡守过程中,擅自脱下甲胄者,按照军法罚三十军功,驱逐出飞虎军!”
徐阳刀锋缓缓放下,面无表情的看向一脸严肃的赵万石。
平静道:“赵万石,将名单给他!”
赵万石不敢怠慢,迅速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块手掌大小的纸张,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名字。
“按照军法处置!”徐阳目视赵小虎平静道。
赵小虎重重点头,大声道:“请将军放心!散会后,末将第一时间按照军法处置。”
此时的赵小虎,恨不得现在就冲出中军大帐,亲自手刃了那些触犯军法之人。
又岂是那擅自脱离巡守者。
这是大战结束,匪兵或死或降。
但,若是匪兵仍有后续力量呢?若是在那士卒擅离职守之际。
有其他敌人趁机夜袭呢?
到了那个时候,怕是整个飞虎军都将要承担巨大的损失。
这种人,不死,早晚会是一个祸害。
因小失大。
这点道理赵小虎还是懂得的。
与此同时,赵小虎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庆幸。
庆幸这些问题被徐阳给发现了。
若是没有发现?若是有朝一日他赵小虎独自领兵在外,那害的,可就是他赵小虎的性命了。
徐阳缓缓将唐横刀的刀锋放下。
平静道:“御下不言严该当如何?”
赵小虎恭声道:“依照军法,领兵将领当自领二十军棍。”
“末将此番负责巡守营寨,有御下不严之过,亦有不察之过,末将愿领罚五十军棍!”
徐阳微微点头,示意赵小虎入座。
随即,斜握唐横刀,缓慢的踱步于中军大帐内。
每走一步,那脚步声,便如同巨大的鼓槌,敲击在那些将领的心脏之中,咚咚作响。
这三日以来,松懈的、触犯军法的又何止赵小虎部?
当徐阳每走到一位将领身旁询问军规、军法之际。
都会有赵万石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名单的纸条,呈放在那位将领的眼前。
近八千人的飞虎军。
此番大战过后,触犯军法者二百七十余人。
最终,判刑斩首示众者,一百一十二人。
驱逐出飞虎军军伍者,三十九人。
余者,从十军棍,到五十军棍不等。
临近未时,(后世中午一点钟。)
徐阳缓缓走向主座,将手中象征身份的唐横刀归鞘。
随着唐横刀归鞘,那些违背出发的将领不由得齐刷刷松了一口气。
徐阳转身目视众人。
再度平静道:“军法、军规,我军于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根本。”
“而现如今,一场战果颇丰的战役,我军死一人,伤九人。”
“而因触犯军法、军规,被处罚的人却有二百七十余人,其中更有一百一十二人被处以斩首示众之罚。”
“诸位,可惜吗?”徐阳目光平视,缓缓开口问道。
“可惜。”众将领面色因羞愧而胀红。
徐阳目视前方再度平静道:“诸位,痛心吗?”
“痛心。”众将领声音愈发的微弱起来。
“既然痛心,那便将军法、军规重视起来!”
“军法、军规!是伴随我飞虎军一辈子的东西。”
“但凡在我飞虎军一日,便给我遵守一日!”
“若是不愿。即刻滚出我飞虎军!”
难得的往日平静的徐阳头一次当着众将领的面说了脏话。
“呼!”徐阳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缓缓开口说道:“此番,我徐阳身为飞虎军主将,亦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稍后!我自领罚五十军棍!与诸君同行!”
话音落罢。
徐阳率先走出了中军大帐。
满座将领,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皆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出震惊之色。
一些妄图求情之人,此番更是将嘴巴给闭的死死的。
连主将都领罚了,余者哪儿来的脸去为那些触犯军法之人求情。
“都愣着干什么?各自将各自那触犯军法、军规之人抓来!”岳婉宁满脸不悦的大声开口说道。
半个时辰后。
飞虎军军旗之下。
除看守战俘之士卒外,余者皆列阵于猛虎旗帜下方。
“他们要干什么?”
“总不能杀俘吧,杀俘可是不祥的啊。”
“军爷、军爷,他们那边在干什么?”
“军爷,我家里还藏有五十两白银,您放了我,我回去就把银子给您送来好不好。”
飞虎军士卒的聚集,吓坏了那八千战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