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知道的事情,耿昌又岂会不知道?现在派兵相助,到底是帮毕如龙还是害毕如龙?”
张安国话音落罢。
安守礼瞬间哑口无言起来,先前,王家前来求助,也无非是求些金银财货以及商业等方方面面的协助。
至于发兵,呵,王家从头至尾,连一个兵字都没说。
一时间,密室内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片刻后。
安守礼面带狰狞的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那你说耿昌到底是什么目的!耿昌不让徐阳参会,绝对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安守礼略带崩溃的开口说道,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耿昌为何会如此做。
张安国缓缓捡起书桌上的书信。
将书信在手中扬了扬,缓缓开口说道:“耿昌有何目的,暂且不说。”
“单说这封命令,就有很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安守礼不由得询问道。
“乱你我心神,让你我自乱阵脚,好以此在议会上获得更多的好处!”张安国沉声开口说道。
博弈。
到了张安国与耿昌这个层次。
可谓是无处不在。
上一次博弈,便是以张安国一系全面落败而告终。
最终结果便是,张安国对于军伍的掌控权大不如前。
那么,这次,耿昌又会有何目的呢。
张安国话音落罢,密室内再度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片刻后。
张安国忽然腾的一下起身。
“怎么了?”安守礼急忙问道。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我知道耿昌想要做什么了!”张安国喃喃自语道。
“他要作甚?”安守礼急忙起身询问道。
“黑云山脉!”张安国缓缓吐出四个大字。
“黑云山脉!不...不可能!黑云山脉咱们做的这么隐秘,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安守礼连忙摇头反驳道。
张安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万事皆有可能,除了黑云山脉,我实在想不出来耿昌会让徐阳作甚。”
安守礼面色瞬间苍白了起来:“咱们...咱们反了吧!”
“黑云山脉的事情若是被耿昌知道了,咱们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如此,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反了吧!”
张安国瞥了一眼面色逐渐苍白且狰狞的安守礼。
沉声道:“还没到那种地步。”
安守礼狰狞的大声咆哮道:“怎么还没到那种地步,黑云山脉里面的两万兵马和咱们脱不了干系!若是被徐阳拿下黑云山脉,拿到证据,咱们就是大逆不道之辈!”
“到时候,还会有多少人能够坚定不移的站在咱们这一边!”
张安国缓缓摇了摇头开口面色阴沉道:“只要没有证据,那便和咱们没有干系!”
“别忘了,黑云山脉里面的兵马并不单单是咱们的!”
“这其中还有许锡明参与在内!”
“只要咱们能够把证据及时销毁,这件事就和咱们没有干系。”
安守礼面色狰狞不解道:“你说没有干系就没有干系?你真当耿昌是傻子了吗!”
“老张啊!醒醒吧!玩阴谋诡计咱们是玩不过耿昌的,别忘了他后面可还有一个刘基刘伯温呢!”
“那狗东西一直躲在耿昌背后出谋划策!他可毒着呢!”
“反了吧!再不反咱们就没机会了!”
安守礼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话能够动摇张安国的想法。
怎料。
张安国依旧摇头道:“反?拿什么反?黑云山脉的两万兵马?再加上你我手中的两万兵马?”
“且不说黑云山谷内的那两万兵马你我能调动多少!就算全部调动,你我也才四万兵马!”
“耿昌呢?若是算上董学孟手中的书院兵,耿昌手中可是握着整整十万兵马!”
“你告诉我,怎么反?”
安守礼面色狰狞,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久。
安守礼面色苍白道:“那怎么办?就这么坐以待毙?不!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你不甘心我就甘心了!”张安国面色阴沉道。
眼看着安守礼即将崩溃。
张安国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是一个阳谋。”
“从耿昌发出议会命令的那一刻,这个阳谋就已经形成了。”
“这件事,只能靠韩同和许锡明了。”
安守礼无力的叹息一声苦笑道:“呵、呵,好一个阳谋,耿昌当真是好算计啊!”
“议会命令一出,榜上有名之人便不能再出泰安城。”
“外出之人也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返回。”
“否则轻则罢免一切职务,重则枭首。”
“这是诚心让你我看明白他的布局,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含辛茹苦私下养的兵马付之一炬啊。”
“呵、毒!够毒!耿昌!刘基!他日我安守礼定亲手斩尔等!”
张安国瞥了一眼不断咒骂的安守礼。
面色阴沉道:“事情并非没有转机,别忘了,我那暗卫韩同此时便在黑云山脉,此外,黑云山脉里的兵马又不是你我独立驯养的。”
“这其中,还有那淄川王许锡明的一份功劳。”
“你我是无法再做什么动作,可许锡明则不然。”
“无论耿昌怎么料事如神,怎么算计,他恐怕都不会算计到这其中还有许锡明的存在!”
话音落罢。
安守礼瞬间回过神来,心中暗道:“是啊,韩同是暗卫,从未在人前露面过,这名单上可没有韩同的名字。”
“更何况,这些兵马还有淄川王,许锡明的参与....”
思索至此,安守礼不由得狰狞道:“既然如此,那么这次就让那徐阳有去无回!”
张安国冷笑道:“这件事我来办,你先回去歇息,养足精神准备议事!”
“这次议事,注定不会太平凡。”
安守礼缓缓起身道:“也好,这种事我也参与不进来,若是有什么状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放心,我会的。”张安国轻笑一声缓缓开口说道。
安守礼重重点头,随即脚步沉重的缓缓走出密室。
密室内。
张安国望着渐渐远去的安守礼背影,眼神中突然爆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机。
“都......该......死......”
也不知,这杀机针对的是对徐阳还是耿昌。
亦或者......是身为盟友的安守礼?
密室不知时间几何。
安守礼走后。
张府书房密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除了那张安国时不时敲击太师椅把手的哒哒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当张安国再度走出密室时。
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同往常一般平静。
丝毫看不出一人独坐数个时辰的疲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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