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军小院内。
徐阳犹如指挥军队一般有条不紊的下达着一条条的指令。
随着徐阳一条条指令的下达,众亲卫快速的忙碌了起来。
不一会的功夫。
小院内便升起了袅袅炊烟。
徐阳静悄悄的躺在小院走廊外的躺椅上。
略显惬意的看着那群虽忙碌,但脸上却无时无刻不在挂着幸福与知足笑容的亲卫。
躺椅上的徐阳微微伸展了伸展腰肢,静悄悄的看着那一缕缕的炊烟迎着连绵不绝的雨水缓缓冲向天空。
随即,在半空中彻底的烟消云散。
口鼻间呼吸着那袅袅炊烟的烟火气息。
这一刻的徐阳,别提有多么的惬意了。
“主上,土豆和番薯清洗好了。”
“主上, 调料取来了。”
“主上,鸡杀好了也剁好了。”
“主上....”
“主上....”
耳边传来的是一个又一个亲卫做完准备工作的禀报声。
徐阳微微点头,示意众人完成任务后,可以稍作休息。
这是土豆与番薯第一次在华夏大地上成熟。
也是土豆与番薯第一次显露于世人面前。
身为土豆与番薯的发现者,这第一次的烹饪自然也要由他来完成。
除了这第一次的特殊意义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个时代的人根本就不清楚这两样食材应该如何烹饪。
待亲卫退下歇息后。
徐阳便一个人静悄悄的躺在躺椅上, 享受起这难得的宁静与烟火气。
许久。
就在徐阳昏昏欲睡之际。
一身亮银色盔甲打扮的耿蝉儿快步的走进了小院。
“你来了。”昏昏欲睡的徐阳见耿蝉儿快步走来不由得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
闭关之前二人还时不时的坐在房顶上看看星星, 赏赏月亮。
自从闭关后,二人已然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这一刻的徐阳心中竟诡异的有了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自见到徐阳的那一刻,耿蝉儿俏丽的脸庞上便瞬间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
耿蝉儿微微点头,随即顿住脚步看向正快速起身的徐阳。
“一个多月未见,你瘦了许多。”耿蝉儿凝视着徐阳的脸庞缓缓开口说道。
徐阳双眼上下打量着耿蝉儿最终答非所问的叹息道:“苦了你了。”
一身亮银色盔甲打扮的耿蝉儿看似英姿飒爽,但那身英武盔甲下,却是一副难掩疲惫的身躯。
徐阳何等细心之人,又岂会发现不了耿蝉儿英姿飒爽背后隐藏的疲倦。
先前那双如同皓月一般的双眸,此刻仿如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灰尘一般。
这一切,如何能让徐阳不心疼。
二人之间不知自何时起便生出了一股仿佛与生俱来的默契。
耿蝉儿轻笑一声缓缓开口说道:“你我二人何必如此见外。”
自大元帅府那场家宴过后,除了与徐阳隔三差五见上一面之外,耿蝉儿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武略军的军营内。
耿蝉儿的练兵之法虽然得自徐阳,但她终究无法像徐阳那般可以洞察人心。
因此,虽二人练兵之法相同,但为了练兵所付出的时间与精力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为了能够练出合格的精兵,天知道耿蝉儿为此耗费了多少心血。
往日里还能隔三差五和徐阳坐在一块聊聊天,说说话, 可自从徐阳闭关之后, 所有苦恼与烦心事便只能耿蝉儿一个人扛着了。
徐阳闻言微微叹息一声,缓缓走向耿蝉儿。
牵起耿蝉儿的小手缓缓拉着耿蝉儿走向躺椅。
将耿蝉儿缓缓推到躺椅上,徐阳柔声道:“先休息会,待会我亲自下厨。”
躺椅上满脸绯红的耿蝉儿闻言快速的从躺椅上起身连连说道:“君子远庖厨,下厨一事还是我来吧。”
徐阳诧异的看了一眼满脸绯红的耿蝉儿。
耿蝉儿见状脸色不由得更红了起来,她身为耿昌唯一的女儿,在大元帅府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儿会做饭啊。
许是看出了耿蝉儿的窘状。
徐阳缓缓的将耿蝉儿推到躺椅上。
“这番薯与土豆还是首次面世,除我之外,几乎无人知道该如何烹饪。”徐阳柔声开口说道。
话音落罢,见耿蝉儿脸上仍挂着窘迫的神色。
徐阳不由得轻笑一声缓缓开口说道:“适才你不是也说了,你我二人何必如此见外。”
耿蝉儿脸色绯红的小声说道:“这不一样。”
徐阳轻笑道:“哪儿有什么不一样的,一顿饭而已。至于什么君子远庖厨之类的,咱们家可不兴这一套。”
许是咱们家三个字彻底击碎了耿蝉儿的内心。
耿蝉儿脸色微红的静悄悄的看着徐阳。
徐阳则端在耿蝉儿身旁,不断的诉说着一些家常话。
顷刻间,二人之间犹如再度回到徐阳闭关之前一般。
一人倾诉,一人静静的倾听。
原本还在小院外晃荡的众亲卫,见状不由得缓缓朝着小院外走去。
他们才不会那么没有眼力价的在这儿充当电灯泡呢。
许是这种感觉让耿蝉儿感到无比的温暖与舒心。
又或许是因为耿蝉儿本就疲惫到了极点。
不一会的功夫。
耿蝉儿便在徐阳的柔声细语中沉沉睡去。
徐阳站起身,微微活动了活动因为久蹲而发麻的双脚。
随即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耿蝉儿,目光中充满了心疼的韵味。
她本可以像往常那般, 将所有的练兵事宜全部交给副将耿直,自己默默的做一个甩手掌柜。
但因为徐阳,她并没有选择这般做。
反而是耗尽心机,所有事情都参与进来,欲要练出一支不弱于飞虎军的精锐军伍来。
以期盼未来她麾下的武略军能够在正面战场上助徐阳一臂之力。
徐阳至今仍记得那夜三层小楼房顶上,耿蝉儿仰望星空缓缓说出的那句话。
“我想帮你,真正的帮你。”
“我知道,也许我这辈子都练不出飞虎军这般的精锐,但...我还是想要尝试一下,最起码....最起码我不能让武略军在战场上拖了你的后腿啊。”
徐阳放轻脚步,缓缓的走进三层小楼。
不一会的功夫,徐阳再度出现在耿蝉儿身旁时。手中悄无声息的多了一条毯子。
将手中毯子缓缓的盖在耿蝉儿的身上之后。
徐阳并没有选择继续返回小楼,再搬出来一张躺椅。
反而是将身子斜靠在身后的柱子旁。
整个人就这般静静的看着耿蝉儿熟睡。
这一刻的徐阳,眼神中除了熟睡的耿蝉儿之外,再无它物。
....
微风细雨。
一样貌英俊的黑衣男子静悄悄的斜靠在身后的朱红柱子旁。
满眼含笑的看着眼前躺椅上沉睡的一身着亮银色盔甲的美丽女子。
二人身后,是袅袅升起的炊烟。
二人身外,是微风搅动蒙蒙细雨的阴雨天。
这一刻,天地仿佛骤然安静,似不愿打扰那沉睡的女子以及她身旁满眼爱意的男子一般。
恰逢这一刻,那绵绵不绝数个时辰的细雨,此刻竟微微放缓。
灰蒙蒙的天空,好似要放晴一般。
当耿昌与刘基二人赶到小院时。
入眼所见的便是那似亮未亮的天空,是那袅袅升起的炊烟,是那满含爱意的男子,与那安稳沉睡的女子。
一时间,耿昌与刘基二人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仿佛深怕因自己的轻微举动,而打破这幅世间难得一见的风景画一般。
刘基不由得微微扭头看了一眼耿昌,眼神中似有欣慰,又似有感慨。
耿昌见之,嘴角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笑容中又仿佛带着丝丝放心。
为人父母,一生所求,无非是子女安康以及幸福。
这一刻的耿昌,看向徐阳的眼神中不知不觉间比以往更加柔和了一些。
就在耿昌与刘基二人相对而视之际。
三层小楼外走廊里的徐阳已然发现了二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