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偱 “这...这里面有一万多人是新士卒?”苏维之不敢置信道。
徐阳闻言勒停乌骓马,与苏维之并排看向那形似游龙的飞虎军队列。
点了点头笑道:“这里面八百老卒,余者皆是年后扩军的新士卒。”
“其中七千余新士卒训练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三千新士卒训练了半个月时间。”
闻得徐阳言语,一时间苏维之脸上的表情竟无比的精彩。
好一会,苏维之才缓过神来。
不敢置信道:“吾观那游龙,哪怕是在跑动之际,队形仍未见丝毫慌乱,这等士卒称之为精兵毫不过分。”
“这么短的时间能练出这等精兵?”
“师弟你确定没有慌骗为兄?这真是新士卒?”
苏维之双目死死盯着那整齐划一的游龙长队,口中不由的连连质疑。
身骑乌骓马的徐阳闻言非但没有丝毫生气。
面上笑容不减反增。
身为泰安城下属第一大县,更是泰安城主要粮草来源的奉符县,岂会没有自己的兵马?
奉符县非但有自己的兵马,且那些兵马个个都可谓是精锐。
若非如此,耿昌又岂会放心让他们驻守泰安城的大粮仓?
苏维之身为奉符县一县之尊,又岂会没有见识过自家奉符县的兵马?
从苏维之的脸上,徐阳不难看出那些所谓的精锐兵马的真实实力。
徐阳笑了笑开口回答道:“徐某岂会慌骗师兄?适才所言,句句属实。”
闻言,苏维之彻底陷入了目瞪口呆之中。
心中不由的暗道:‘怪不得小师弟的飞虎军能够屡立奇功,战无不胜,单单从这队列上便能看出这飞虎军的一二实力来。’
‘单单是这队列,就不是奉符县那些自称精锐的守兵能够相提并论的。’
苏维之定了定神开口询问道:“他们这是要跑多久?吾观他们如今至少已经跑出去三里之远了。”
徐阳眺望长龙之后开口回答道:“十里。”
“十里?”苏维之惊叫一声。
这个距离很多老百姓走过去都会气喘,更别提是跑了。
而他观那飞虎军一万一千士卒,此时至少已经连续跑了三里路了,队形却没有丝毫乱套,依旧整齐如一。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这些人至少有七成刚刚训练了不到一个月,还有两成仅仅只是训练了半个月的时间啊。
可以说,一个月前这些人和普通老百姓并没有什么区别。
小师弟这是怎么做到的?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苏维之晃晃仍有些发昏的脑袋,眼神里充满了想不通以及震撼。
片刻后。
苏维之定了定神开口询问道:“师...师弟,你这是如何做到的?这些人一个月前和普通百姓并无太大差别,仅仅一个月的时间,现如今的他们真可谓是脱胎换骨。”
说到这儿,苏维之翻身下马。双手抱拳朝着徐阳深深一拜开口说道:“还望师弟不吝赐教。”
身为董学孟董副帅的亲传弟子,苏维之如何会看不透如今的局势。
短则一年,长则三年,这天下便会彻底大乱。
之前的苏维之还对那奉符县守军抱有希望,认为凭借着奉符县的精锐守军,以及后盾泰安城,无论如何都能在乱世中生存下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仅仅只是看了飞虎军的长跑拉练,苏维之心中便已经不断的对那精锐的奉符县守军嫌弃不已。
如果奉符县守军都能叫做精锐,那么,此时的飞虎军又该叫做什么?
为了自己以及奉符县百姓的生命安全,苏维之毫不犹豫的行礼求解。
徐阳见状,快速的翻身下马,走上前将苏维之搀扶起来。
口中连道:“师兄这是何意,折煞师弟了。”
苏维之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深深下拜:“还望师弟不吝赐教,师弟放心,今日所言一切,师兄定当守口如瓶,半字都不会外泄。”
徐阳伸手再度搀扶苏维之连连说道:“练兵之法并非不能告知师兄,还请师兄先行起身。”
苏维之闻言缓缓抬起身子,看向徐阳的眼神中充满了认真与祈求。
见苏维之眼神中充满了认真,徐阳面色渐渐严肃。
飞虎军练兵之法并非不可外传,实际上徐阳巴不得整个泰安城除了张安国一系之外的军伍统统使用他的练兵之法。
但实际上,有时候哪怕徐阳愿意公布自己的练兵之法,也很少有人能够练出像飞虎军这样的雄师。
至于原因,很简单,此练兵之法....费钱...
见徐阳面露严肃之色,苏维之还以为是徐阳不愿透露练兵之法。
虽心中明白自己此举着实是有点强人所难了,但,为了奉符县的百姓,苏维之却不得不求。
苏维之心中叹息一声,刚想换种说法,尝试一下看能不能将飞虎军与奉符县守军调换一下。
让飞虎军进入奉符县充当守军,为此,他愿意无偿割让出万亩土地充当飞虎军练兵营地,甚至还愿意承担飞虎军半数军饷。
打定主意的苏维之刚想开口劝说。
却见徐阳已经举起右手,朝他摆了几下。
苏维之疑惑的看向徐阳。
徐阳却面容依旧严肃的开口说道:“师兄请听。”
听?听什么?苏维之依旧不解。
刚想开口说话,远处却忽然传来万人大合唱。
苏维之定了定神细细的倾听。
那歌声嘹亮且激昂。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动!”
“唯忠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敢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歌声仍在激昂且嘹亮的唱着。
苏维之闭上双眼静静的听了两三遍歌声,直到将每一个词,每一个字,每一个声调全部记在脑海中之后。
这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此时的苏维之眼神中少了一些疑惑多了一些明悟。
徐阳见状轻笑道:“这首歌叫凯歌,是我飞虎军的军歌。”
“师兄适才询问的练兵之法,有一半都在这歌声中。”
苏维之闻言深深的点了点头,他非愚笨之人,又岂会听不出那歌声中所代表的意义。
许是文人心理作祟,苏维之不由的开口点评起这首军歌。
苏维之缓缓开口说道:“师弟这首《凯歌》辞藻朴实却不失豪气干云。”
“歌词中自有一股气吞万里山河,雄视四面八方的自信气势,”
“而这种气势中又着重强调了对将士严格的纪律要求和理想人格的塑造。”
“激励将士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
话音落罢,苏维之朝着徐阳再度深深一拜,开口说道:“适才师弟所言一半练兵之法就在这首军歌中,师兄反复思索后逐渐有些理解了师弟练兵之法。”
徐阳闻言笑了笑,开口说道:“哦?师兄是如何理解的?”
苏维之起身笑道:“这练兵之法,首重军纪军规,无规矩不成方圆,这练兵之法同样如此。”
话音落罢,苏维之看向徐阳,想要看看徐阳有何见解。
怎料,徐阳只是微微点头,并未言语。
苏维之无奈,只好继续说道:“其次便是师弟军歌中所提到的赏罚信。”
“欲要士卒卖命,就必须赏罚分明。”
“其次便是为将军者当爱兵如子,怀有父母之心,像对待自家子嗣一般对待麾下士卒。”
“再其次便是为士卒树立一个信念亦或者是信仰,为兄虽然没有领过兵打过仗,但为兄深知,这有信仰之人与无信仰之人的差别。”
“做到以上几点,基本便能练出一支像飞虎军一般的精锐军伍了。”
“师弟,你看为兄所说可有偏差?”一番话说完,苏维之静静的看着徐阳,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不知为何,此时的苏维之迫切的需要徐阳的认可。
徐阳轻笑一声缓缓开口说道:“师兄所言极是,但适才师弟已经说过,这首军歌只是师弟练兵之法的一半。”
“且...还是后半段。”
徐阳话音刚落,苏维之便急切的开口询问道:“师弟的意思是,若是没有前半段,便不会再有这后半段?”
“可...可为兄觉得,仅仅只是这后半段,便已经可以练出一支精锐军伍了啊。”
苏维之话语中充满了不解。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
苏维之双手用力的在脸上搓了几下,使自己头脑更加清醒一些。
待清醒一些之后,苏维之再度弯腰行礼道歉道:“适才为兄略显急迫了一下,还请师弟见谅。”
“敢问师弟,这飞虎军练兵之法的前半段是何?”苏维之虚心请教道。
徐阳背负双手,抬头仰望天空,缓缓开口说道:“钱。”
“钱?”还以为徐阳会说出何等高明见解的苏维之闻言瞬间目瞪口呆。
徐阳重重的点了点头缓缓开口说道:“想要做到军歌中的一切,最离不开的便是钱。”
“没有钱,便发不出军饷,买不起粮草,养不起士卒。”
“连饭都吃不到,和士卒谈理想,谈抱负,这无异于是场天大的笑话。”
徐阳话音落罢,苏维之久久未言。
天知道当他听到徐阳说出钱这个字时,苏维之的内心究竟有多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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