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便有人脸色变得意味难明。
这也叫诗词?
这也太简单了吧?
若这也叫诗词,那民夫奴仆恐怕也能做的!
这就是徐阳徐将军的大作?这...这这....这这这...
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这这这了半天也无法精准的将内心想法表达出来。
一时间众人脸色变得有些纠结、有些难受。更有些难看。
张安邦居高临下将众人表情全部收入眼帘。
一时间竟控制不住内心的想法大笑出声。
好大一会,张安邦强行忍住笑意继续说道:“诸位且往后品!这徐阳徐将军的第二句便是!两片三片四五片!哈哈哈哈哈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
张安邦手脚并用哈哈大笑。
瞬间台下众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想起自己刚刚夸赞的话来,恨不得大耳刮子直抽自己的嘴。
不过。
好在。
终究是在官场商场混的人。
这些达官贵人哪一个不是心黑手狠之辈。
这点丢人显眼,纵使心中在怨恨,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彻底弄清楚情况之后,众人瞬间便将刚刚自己被打脸的事情给翻了一个篇。
:“这...这徐将军的诗词,真是一眼难尽啊。”
:“这写的也太差了吧!”
:“就这也敢吹嘘自己这叫诗词?”
:“我家三岁幼童都比他写得好!”
:“真想不到此人打仗如此厉害,竟是个目不识丁之辈。”
:“别吓说,那徐将军识字,但这文采嘛,滋滋,真是一言难尽。”
众人越是贬低徐阳,张安邦便越是开心。
“想必经过这次反转,众人嘴上不说,但心中肯定恨死徐阳了吧”张安邦心中暗暗想道。
定了定心神,张安邦继续说道:“别急,别急,还有第三句呢!”
:“张公子,第三句不用您说我们都能猜出来是什么!”
:“不错不错,按照前两句推断,这第三句肯定是六片七片八九片!”
:“哈哈哈,没错没错,下官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从前两句便能看出徐将军的才华。”
:“哈哈哈,徐将军可真是‘文’武全才啊!”
张安邦见众人如此反应。
哈哈大笑道:“诸位大人猜测的没错!这徐阳第三句诗词正是六片七片八九片。”
“哈哈哈,这徐阳果然是不世出的诗才啊。”张安邦阴阳怪气道。
众人随即附和着又是对徐阳一阵口诛笔伐。
仿佛整个香茗馆内,谁若是不贬低徐阳便与众人格格不入一般。
董学孟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表演,内心早已决定好。
年后第一时间去大元帅府,将这些阿谀奉承之辈统统贬职!
在董学孟心中,无论徐阳诗词做的何等差,也不是众人明目张胆的嘲讽一个对泰安城、对泰安百姓有大功劳将军的理由!
若无飞虎军浴血奋战!哪来的你们谈笑风生!
董学孟本想年后在算账,可谁料众人竟越说越离谱。
不一会就将徐阳贬低成了一个爱慕虚荣,不懂装懂的下九流之辈。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董学孟对着自己老爹窃窃私语几句,站起身快步走向众人。
正要大声呵斥时,忽然,茶台旁的蔡雪凝手一滑。
正好将卷轴全部打开。
第四行字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一直观赏徐阳书法的颜淇玉见状不由得惊讶一声。
颜淇玉伸手拿起茶台上的卷轴。
细细品读道:《飞雪》
“一片一片又一片。”
“两片三片四五片。”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传到已经走到面前的董学孟与茶台上的张安邦耳朵里。
张安邦哈哈大笑道:“淇玉,你是不是也觉得徐阳做的诗烂到了极点。”
颜淇玉并未回应张安邦,反而是继续往下读了下去。
“六片七片八九片。”
“飞入芦花都不见。”
“好一个飞入芦花都不见。”颜淇玉感慨道。
一旁的董学孟口中喃喃两句:“飞入芦花都不见。”
董学孟眼神一亮大声说道:“好一个飞入芦花都不见,初闻前三句,简直一窍不通。”
“但这第四句,飞入芦花都不见却好似点晴之笔。”
“直接让原本一窍不通犹如顺口溜的诗词,峰回路转,变得趣妙横生起来,甚至还融进了一丝奇妙的禅意。”
听得有人真心实意的夸赞徐阳,张安邦的火气瞬间便上来了。
张安邦大叫一声:“谁!是谁!”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有眼无珠!分不清好坏诗词!”张安邦大叫一声低下头四处寻找。
待看到自己脚下时,整个人如同被雷给劈了一般呆在当场。
原本因生气而潮红的脸庞,瞬间便的惨白一片。
张安邦连滚带爬的爬下茶台。
尚未站稳,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在下张安邦,见过董副帅!”
董学孟瞥了一眼张安邦冷笑道:“是我有眼无珠,张大公子打算怎么处置老夫啊。”
张安邦低下头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在下属实不知是您驾临。”
说罢张安邦急忙唤来小二:“董副帅来了还不快去备上上等好茶!”
“董副帅,您快请入座。”张安邦连忙拉开椅子,请董学孟入座。
顺手还用袖子擦了擦桌面和凳子。
董学孟身为泰安城副帅、徂徕学院院长,还没掉价到和一个纨绔子弟斤斤计较。
冷哼一声坐进凳子。
张安邦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泰安城四大副帅中张安国张副帅是他亲大哥,他自然不怕。
安守礼安副帅,和他大哥是儿女亲家,两家关系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他自然也不怕。
颜长白颜副帅,经商世家,颜明川一死,兵权几乎完全不保,他自然也不怕。
可这董学孟不单单是徂徕书院的院长,更是执掌一万五千兵马的实权副帅啊。
最最关键是,这董学孟嫉恶如仇,油盐不进啊。
张安邦心中暗道:“遇到董副帅,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好在看样子董学孟没打算深究。”
张安邦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在场的那些达官贵人了。
一个个达官贵人目瞪口呆的双膝下跪口中大呼:“下官见过董副帅!”
董学孟冷眼瞥了一下跪了一地的达官贵人开口说道:“全都免礼。”
免礼,并不代表董学孟不与他们计较,只不过是因为自家老爹再此,不宜大动刀戈。
更何况日子长着呢,过了年,在场的这些官员,一个也跑不掉。
董学孟看了一眼桌面。
张安邦立即心领神会,急忙端起茶壶给董学孟倒了一杯热茶。
董学孟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水。
一旁的张安邦惶恐不安,不知董学孟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好持着茶壶,在一旁像一个店小二一般随时待命。
张安邦再纨绔也知道此时的张家绝不能在到处树敌了。
像董学孟这种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文坛影响力都是首屈一指之人,更是他万万都得罪不起之人。
张安邦求助似的看向一旁手持卷轴同样站立的颜淇玉。
颜淇玉看到张安邦的眼神,微微点了一下头。
毕竟此事对她来说只是随手为之,如此简单便能收到张安邦的感激,这生意在划算不过了。
果不其然,颜淇玉一点头,张安邦瞬间便松了口气,连忙张嘴无声道谢。
颜淇玉笑了笑,手持卷轴缓缓走向董学孟。
“先生。”颜淇玉手持卷轴柔声行礼道。
董学孟扭头看了一眼颜淇玉询问道:“淇玉现如今学业如何?”
颜淇玉柔声回答道:“回先生问,尚可。”
董学孟笑道:“过谦并不是一件好事,别忘了教你四书五经的先生可是家父。”
颜淇玉做受教状道:“淇玉受教了。”
说罢颜淇玉双手托住手中卷轴,恭敬道:“董院长请看。”
董学孟笑着接过卷轴开口说道:“能让颜家小才女这么郑重想必其内必有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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