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待众将士心情平复许多时。
徐阳大声开口说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死去的袍泽未能见到得胜后的风光,无疑是一种天大的遗憾。”
“但你我众人既从大战中侥幸存活,当收敛哀伤,化悲伤为力量。”
“他日再战!屠尽女真带甲之士!以此告祭我飞虎英魂!”
七百余飞虎军士卒闻言大声咆哮:“屠尽女真带甲之士!告祭我飞虎英魂!”
“屠尽女真带甲之士!告祭我飞虎英魂!”
“屠尽女真带甲之士!告祭我飞虎英魂!”
众将士发泄一通,总算止住哀伤,只不过眼神中对女真的仇恨又增加了几分。
徐阳重新满上酒碗,目朝前方大声开口说道:“第二杯酒,我徐某人敬飞虎军所有将士。”
“敬你们骁勇作战。”
“敬你们悍不畏死!”
“敬你们抛头颅洒热血,只为驱逐胡虏!”
“更敬诸位弟兄宁死也要捍卫飞虎军的尊严!”
“这杯酒!我徐某人先干为敬!”
话音落罢,徐阳仰头大口痛饮碗中酒水。
七百余铁骑双眼饱含热泪,紧随徐阳一齐仰头,痛饮碗中酒水。
他们不怕苦、不怕累,甚至为了飞虎军的尊严心甘情愿的牺牲。
他们唯独怕自己明明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但主将却丝毫不领情,甚至还认为你做的还不够好,不断的剥削压制士卒。
碗中酒,口中干。
七百余飞虎军铁骑目光深深的望向最前方那道身着玄铁明光铠的身影。
这一刻众人皆感到自己没有所托非人,徐阳记得他们的功劳,更记得他们的苦劳,这便足够了。
刘二、于普生等人喝完杯中酒后互相熊抱痛哭。
徐阳最后一句说的不正是他们吗。这一刻的他们感到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徐阳默默拿起酒坛,为自己倒满第三碗酒。
双手端起酒碗,目视前方大声说道:“这第三碗酒,敬他朝!”
“愿有朝一日!我汉家儿郎再现大汉风采!”
“愿有朝一日!我汉家女子皆不必自毁容颜!”
“愿有朝一日!我汉家儿童得以人人读书!人人成才!”
“愿有朝一日,我飞虎军旗帜插遍金国大地!”
“愿我飞虎军每逢大战!必能凯旋而归!”
“他日终将驱逐胡虏,复我中华!”
话音落罢,徐阳仰头喝干碗中烈酒,猛地将手中酒碗掷在地上。
酒碗接触地面的一瞬间,直接四分五裂。
好似唯有此举,才能表达他心中的壮志与豪情。
七百余飞虎军士卒见状,纷纷大声吼道:“驱逐胡虏!复我中华!”
“驱逐胡虏!复我中华!”
“驱逐胡虏!复我中华!”
“驱逐胡虏!复我中华!”
吼罢,齐齐痛饮碗中酒,学着徐阳的模样将手中酒碗猛掷在地上。
随着酒碗破碎,七百余飞虎军士卒心中瞬间燃起豪情壮志。
“驱逐胡虏,复我中华。”在七百余飞虎军士卒心中瞬间扎了根。
使得这句口号,不再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口号。
三碗酒喝罢,徐阳摆手示意众人落座。
待众人皆落座之后,徐阳大吼一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今日不醉不归!”
醉仙楼的伙计极有眼色的为众人再度送上酒碗。
七百余飞虎军士卒早已饥肠辘辘,又连干三大碗酒水,此时落座不再客气。
一口肉,一口酒,吃喝的好不痛快。
随着时间推移,气氛渐渐的活跃了起来。
篝火旁,徐阳放下手中筷子,看向身旁的毕志北开口问道:“毕兄不日就回兖州城了吧?”
毕志北闻言快速咀嚼口中的东坡肉,喝了一口酒水清了清嗓子这才回答道:“不回去了。”
徐阳诧异道:“不回去了?”
毕志北擦了擦嘴巴目光直视徐阳开口说道:“还回去干啥?一千精锐战死七百余,好不容易剩下二百余精锐,还被你这家伙千方百计的给拐跑了。”
徐阳闻言尴尬的笑了笑:“我可没主动去拐你的人,是他们主动的......”
毕志北冲着徐阳翻了个白眼开口说道:“现在说谁主动、谁被动还有何意义,那些士卒铁了心想要投靠飞虎军,我还真能阻拦?纵使拦下,也不过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罢了。”
徐阳见毕志北没有太过深究的意思,再加上此事确实有些愧对毕志北。
只好再度满上酒碗开口说道:“毕兄大度,徐某先干为敬,以此赔罪。”
说罢徐阳一口喝干碗中酒水。
至此徐阳差不多已经喝了大半坛子酒水了,但却毫无醉意。
无他,古代酒水度数实在太低了,前世他可是能连干两瓶伏特加的人。
毕志北见徐阳一口喝干碗中酒水,不由得赞道:“徐将军好酒量。”
徐阳闻言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酒量好,是这酒度数太低了。”
“改日徐某请你喝一种烈酒,保证你三碗就倒。”
毕志北轻笑道:“我身为兖州毕家嫡长子,什么酒水没喝过,三碗就倒?哈哈哈。”
“这样吧,若是真能三碗就倒,那你拐带我士卒之事便一笔勾销如何?”
闻得此言,徐阳精神一振连忙说道:“当真?”
毕志北哈哈一笑开口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徐阳乐呵道:“好,既如此,那便一言为定。”
此战中最大的收获除了铁浮屠盔甲之外应该便是那些固定产业了,缴获金银固然不少,但若是只有支出,没有流入,早晚都会坐吃山空。
更何况徐阳还有很多计划需要近前支撑。
至于刚刚所说的三碗就倒的酒水,便是徐阳接下来生财的方法之一。
那么多产业,总会有一两间酒楼的。
徐阳再度询问道:“毕兄何时回兖州?若是时间充足,毕兄归家之前,你我将此事了结。”
毕志北端起酒碗轻抿一口酒水说道:“短期内不回了。”
徐阳反问:“短期内不回了?”
毕志北神情有些落寞的说道:“此战兖州各大家族皆损失惨重,恐怕会有不少人狗急跳墙。”
“兖州与泰安城互为盟友二十余年,有泰安城在,那些人倒是不敢对父亲如何。”
“但我这个毕家的嫡长子就不同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难免会有一些家族狗急跳墙。”
“父亲的意思是先让我在徂徕书院潜读一年,待他将兖州潜在危险清扫一遍后再让我回兖州。”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来无论什么时候,斗争不会停歇,徐阳摇了摇头。
端起酒碗与毕志北碰了一下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现在看似风光,实则不少人巴不得我死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干了。”
毕志北回道:“好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干了。”
二人将碗中酒水清空,重重呼出一口酒气。
毕志北夹起一块鲜肉,放入面前热气腾腾的铜锅内。
静静等待了几息,几息之后夹出烫熟的鲜肉,放入小碟内蘸了蘸胡椒与蒜泥。
放入口中,缓慢咀嚼。片刻后,再度端起酒碗细细品味。
良久毕志北感叹道:“这才叫生活嘛!什么狗屁倒灶的阴谋诡计都去死吧!”
“树欲静而风不止,想要好好生活的前提便是国泰民安,家财万贯。”徐阳平静道。
“国泰民安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家财万贯?三五好友,粗茶淡饭不也是生活。”毕志北笑道。
出身不同决定了看待事物的眼光不同,毕志北终究是世家子弟,未经穷苦毒打,自然无法理会徐阳话里的意思。
徐阳笑而不语,频频动筷。
两刻钟后,所有士卒吃了个痛快,喝了个痛快。
吃饱喝足总得做些别的事情消消食吧。
可惜飞虎军军规森严,这些士卒哪怕领了赏金也不敢外出去那青楼画舫一掷千金。
只能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起来。
别说,这些精壮汉子们,围着篝火又跳又唱,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酒桌撤去,徐阳坐在篝火旁,看着手拉手形成一个大圈,围绕着篝火蹦跳的士卒,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众人一番嬉闹直到丑时(相当于后世凌晨一点钟。)才将篝火熄灭,归营休息。
徐阳脚步虚浮的回到久违的二层小木楼。
关上房门,此时的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倒头便睡。
连番大战、连夜熬乌骓,舟车劳顿再加上喝了那么多酒,纵使度数再低,徐阳也有了醉意。
房内徐阳呼呼大睡,十几名浅饮酒水的亲卫再外守护。
谁也不敢保证那张安国会不会丧心病狂的派人前来暗杀徐阳。
因此多小心点总归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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