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队里分豆腐,你别往外跑。”
明天要分豆腐?
“哦,好。”林蝶衣急忙答应一声。
今年分的有点儿早。
在胖美妞的记忆里生产队每年都会做豆腐,有时候做得早,有时候做得晚。做的早的时候,过年还能再做一次。像今年这样,很可能过年的时候还会有新鲜豆腐吃。
生产队做豆腐,不是生产队自己做豆腐,而是生产队去豆腐坊做豆腐,当豆腐做好以后,生产队统一去车把还冒着热气的新鲜豆腐拉回来,然后分给村民。
当然,这次的分和其他时候的分鱼分粮不一样,这一次需要村民们自己去买或者用黄豆去换。
当然,黄豆分得多的人家也可以自己去豆腐坊做。不过一般人家都不会自己去豆腐坊做,即便是想做也是快过年的时候做一板豆腐,留着过年的时候吃。
今年秋天,林蝶衣只得了五十斤黄豆,用了一半榨油,还有二十五斤,去掉做黄豆酱的黄豆,余下的豆子做不到一板卤水豆腐,所以,林蝶衣想花钱买。
买十块豆腐就成。
其实,这十块豆腐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她自己有磨,也有黄豆,想吃她可以自己做。
对于林蝶衣来说一年一次或者两次的分豆腐不算件事,但是,对于村民们来说,这是一件大事,就像杀年猪一样被人期盼着。
第二天一大早,沉寂了好多天的生产队大院又一次热闹起来。
人们早早的来到这里,像分粮一样大人孩子一起出动,女人和孩子手里拿着大盆小盆,或者是木桶,而男人们则背着袋子,袋子里装着黄橙橙圆溜溜的黄豆。
在卤水豆腐拉回来以前,支书大姨夫会组织人抓阄。
抓到前面号码的先去邱会计那里登记,想要多少块豆腐,是用钱买还是用黄豆换都得登记好。
然后用钱买豆腐的把钱交给邱会计。
用黄豆换的把黄豆背到大队长那里,大队长和魏大东他们负责给黄豆承重,再由邱会计换算能换得多少块豆腐。
林蝶衣抽到的号码靠后,看着前面那些人开心兴奋的模样,不由得也有些兴奋,本打算买十块豆腐的,结果到她这里的时候,林蝶衣一下买了二十块。
林蝶衣买的不算多,但是也不少,毕竟她家就她一口人。
不知道是不是受大家的影响,林蝶衣这会儿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
她家就她一个,排队自然也得她自己来,不能像其他人那样跑到路上去看一看马车的踪影似乎就少了很多乐趣。
时近中午,上河村的两辆马车终于回来了,孩子们远远的看见马车的身影便欢呼着跑过去,车前车后的跟着。
快到生产队大院的时候又一哄而散,跑进大院,找到正在排队的爸爸妈妈,然后眼睛锃亮的看着生产队的大门口,等着拉豆腐的马车走进来。
马车被赶进生产队大院,车上的一板板豆腐还冒着热气。
大表哥和魏大东等人走过去,抬下两板豆腐,那一边,邱会计按照号码点名字,到谁的谁上前,按照刚刚统计的斤数领自己该得的那一份。
领过以后,大人们端着盆,盆里装着白嫩嫩的还冒着热气的大豆腐,孩子们拿着布口袋快步往家走,就等着到家以后好痛痛快快的吃上两块又滑又嫩热乎乎的豆腐。
林蝶衣的家距离生产队大院太远,所以,二十块大豆腐是用两只桶装着的,这样可以担着回家。
即便这样回家会快很多,但是,等到林蝶衣走回家的时候,白白嫩嫩的大豆腐早已经凉透。
看着不再冒热气的大豆腐,林蝶衣已经没有了吃它的想法。说不失望是假的,可是谁让她家离得远呢。
为了能吃到一口热乎的大豆腐,林蝶衣用水浸了一盆黄豆,打算自己做。
晚上,孙新宇过来送介绍信,问林蝶衣要不要他去帮忙,林蝶衣摇了摇头。
第二天,林蝶衣再次去山城,按照廖科长说的,中午的时候才走进廖科长工作的地方,此时,该下班的已经下班,办公室里几乎没有什么人。
廖科长从屋里出来,看见林蝶衣的身影不由得笑道:“来的挺及时,酒肆的老板也刚过来。”
“是吗?那正好。”
“走吧。”
廖科长带着林蝶衣穿过走廊,来到倒数第三间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屋子里只有一张大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两条长条板凳。
此时,屋子里的两个人正闲聊着,不知道说到了什么,脸上都带着笑容。
两个人看见廖科长带着一个小丫头走进来都不由得一愣,随即,坐在外面的年轻男人笑着站起来,“这就是要接手酒肆的人?”
“是。”廖科长说道,“别看丫头小,能耐却不小。领导,我把人带来了,这就是林蝶衣,楚君殊的朋友。”
林蝶衣的眼神闪了一下,心里明白,酒肆能让她接手看来是楚君殊的面子。
“您好,我是林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