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能说出内情,好友之间互相调侃也就算了,引为外人所知那就失了分寸。
虽然荀攸是自己的侄子,但在未经陈启同意的情况下,擅自暴露好友的脾性又岂是君子所为,他荀文若可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
荀攸见事如此,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
今日他本就是被叔父荀彧强拉着过来做客,既是如此客随主便哪有反客为主的道理。
须知,从荀彧被举孝廉入京为官之后,荀攸却是跟这位年少的叔父联系密切的起来。
一者同为荀氏族人,血脉出自一源多有亲近实乃正常。
二者又是同在洛阳为官,有同族亲属互相照应,这不比其他人来的更为可靠,兼之他们二人一个是黄门侍郎,一个是守宫令,俱在北宫当值,走动自然多些。
当然,还有一点也颇为重要。
若非是和自己一样的聪明人,荀攸也不会跟这位叔父聊到一块去的。
同事聪明人自当有同样的话题,志向理念一一说道可有辩解,分歧与否且先不论,但总是要比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强出太多。
不过令荀攸好奇的事,自家这位叔父少有才名多得长辈夸赞,能够被他引为知己好友之人,怎么说也不会是寂寂无名碌碌无用之人。
可今日他初见陈启之前,还真从未听过阳翟陈子庚的大名。
再加之初面一览,荀攸也没感觉到陈启有何异于常人之处,好似普普通通十分寻常一般。
心中稍作思忖,却是打算等一会儿入席之后再做观察。
若是陈启锋芒隐藏另有内情,交下这个朋友对他而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若是此人只是夸夸其谈毫无内里,不过是让叔父一时蒙了双眼,那他也救没必要再与其来往,大不了事后点醒叔父便是,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走在前头的陈启可不知道自己差点成了沽名钓誉之徒,虚假无为之辈。
当然,大汉这年头要想为人所知的首要办法就是出名,甭管是什么名声吧,反正是越大越好越响越好。
似他这般在阳翟退敌破贼之功,论说起来是职责所在,在整个剿灭黄巾的功臣之中完全都排不上号。
要不说司马儁也不会压着他这份功劳靠着三年积累才能换一个孝廉的名额了。
若是陈启在平灭黄巾众起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作用,那别说孝廉了,当即招至洛阳委以重任都是正常。
待到那时天下自然传唱起名广为人知,哪会如现在这般差不多还是个半透明的存在。
不过对此陈启却是不甚在意,一时有一时的命,没有乘风而起便作潜龙入渊,腾飞终有日,又岂差那一时!
陈启引着荀彧叔侄二人落座,又唤来伙计新添了一些酒菜上桌。
虽然心疼钱袋子,但相比眼前的荀攸荀公达而言,区区一些铜板又算得了什么!
经达权变,计谋百出,有此佳评,岂为凡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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