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白心月淡淡道。
江元茫然地望着屋顶,毫无疑问这里是他的房间,可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似乎全无印象。
自己上一秒不还在教丫头认字吗?
对了,丫头。
他记得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感化,丫头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
那一刻的情绪,真如老父亲般无法言说啊。
然后呢?
好像只听见丫头说了个“江”字,再睁开眼就是现在。
发生了什么?
江元撑着胳膊废力坐起身来。
疼,非常疼。
四肢百骸都传来一股酸痛感,尤其是胸口,沉闷的厉害,连呼吸好像都有些困难。
脑袋有些昏沉沉的,不知是耳鸣还是偏头疼,大脑之中一直响着一道尖锐的嗡鸣。
我这是被人打了?
“白冬卫,你怎么在这,还有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江元问道。
“你性命垂危,我向春卫要了些丹药给你服下,效果还算不错,”白心月把一个小木盒递给江元,“这里还有三颗,每日一颗就能痊愈了。”
“慢着慢着!”江元没有第一时间接过丹药,疑惑写满脸上,指着自己道:“你说,我性命垂危?”
这消息也太突然了吧,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白心月点点头,“肋骨断了四根,心肺受损严重,耳孔和眼角流血,好像牙齿也掉了一颗。”
江元急忙用舌头砥舔牙齿,还真是,左侧上方靠近大牙的地方少了一颗牙齿。
“我有点不明白。”江元捂着一阵一阵疼痛的脑袋。
白心月卸下二郎腿,起身倒了被水递给江元,复又坐下,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丫头到底疯魔在哪里。”
嗓子确实如火烧般干渴,江元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等待着白心月下面的话。
“丫头是宣北王,也就是当今皇帝的同胞弟弟的女儿,原本应该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一辈子,只可惜因为小产,王妃故去的原因,宣北王并不如何喜欢这个女儿,他甚至不愿给丫头起个像样点的名字,出生没多久便把丫头扔给府里的管家看管。
“最让人不解的是,宣北王像是把对王妃逝去的悲痛转化为对丫头的恨意,即使丫头是被管家一手带大,他却一直在旁以格外严厉的命令要求丫头。”
“比如不让丫头读书识字,让然丫头走出管家的那个小院子,不让丫头和正常人相处,限制自由,限制思想,他把丫头培养成了一个感情缺失的玩偶。”
“老管家死后,宣北王眼中便愈发容不下丫头的存在,孤零零的院子,再没人搭理这个小丫头。”
“没过多久,宣北王便对外宣称她的女儿,丫头,是个疯魔,要求主动交于镇玄司。”
“那晚大雪纷飞,师父如期登府,普天盖地的大雪之中,只穿着春秋单衣,光着脚丫的丫头坐在屋檐下,她怀中抱着一个糊了一半的风筝,据说老管家活着时,丫头唯一的游戏,便是和管家放风筝。”
白心月轻轻叹口气,“宣北王说丫头是疯魔,理由是丫头的痴傻和呆愣,但毫无疑问那些都是宣北王一手造成的结果,除此之外,丫头身上没有半点疯魔的迹象,我们一度以为,只是因为不喜欢丫头,为了赶走他,宣北王随意编的一个借口而已。”
“直到现在,”白心月注视着江元,“你如何让丫头开口说话的?”
江元愣愣道:“她挺喜欢认字的,我就教了他一些简单的音节和名字之类……”
“那你知道丫头说话的后果是什么吗?”白心月问道。
江元摇摇头。
白心月起身走到门前,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