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向李玉的江元脚下一个趔趄。
回廊里研究诗文的李玉像极了班级里干净、安静又爱学习的校草弟弟。
怕突然打招呼吓到他,江元故作咳嗽着走过去。
李玉抬头看来,微微颔首,主动打招呼,“江院长。”
江元笑着点点头,“最近怎么样,可还对周遭的一切害怕恐惧?”
“偶尔还是会变成原来的丑态。”李玉答道,又展颜一笑,“但相比之前,现在的我已经是梦中都不敢想象的样子,谢谢你,江院长。”
这个样子的李玉还真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郎,气质略显温柔,但正和他的样貌。
人如其名,温润如玉。
江元甚是欣慰,从怀中拿出诗词,道:“现在是好了些,但千万不能松懈,该治愈还得继续治愈,这些诗词给你,无事时多念念。”
江元的诗对李玉来说本就不止治愈一个好处,李玉是读书人,对好诗好词好文章最是痴迷,即使江元不说,他也没想过放下这些诗。
李玉伸手去接江元手中的纸。
突然,一阵风刮过。
江元和李玉的手还在保持着伸出的姿势,但两人手中皆没有纸张。
“什么好东西,也不给本大爷看看!”
吴敌站在院中,胡乱翻着那些纸张。
李玉急忙起身,走出回廊,央求道:“吴敌,还给我。”
吴敌没理。
“黄河之水天上来……”
“春花秋月何时了……”
“昨夜雨疏风骤……”
“离离原上草……”
“故人西辞黄鹤楼……”
“是诗,是诗,怎么全都是诗!”
吴敌烦躁地翻着,念一句便仍一张,直到把所有纸张抛上天空。
丫头收了风筝,怔怔看向这边。
谛禅也放下故事,目光投向这里。
老周脸从书后探出来一瞬,摇摇头,继续看书。
端雪祈却是放下棋子,绕有兴致地回味着吴敌念的诗句。
看着飞舞的纸张,李玉愣在原地。
“吴敌,你做什么!”
江元有些生气,尼玛的,这是我辛辛苦苦码出来的东西,你说扔就扔了?
吴敌没理江元,朝李玉道:“小玉子,咱们好久没捏麻雀了,我手痒痒了,捏不捏?”
李玉没说话。
吴敌走过去,在李玉背上拍一巴掌,“聋了还是哑巴了?”
李玉向前踉跄两步,然后默默蹲下,肩膀抽动着,一张张地把纸捡起来。
“捡什么捡,一些破诗。”吴敌走到李玉前面,踩上李玉正拾的一张纸。
你踏马的!江元想用金刚身揉捏吴敌。
“让开。”李玉细声道。
“不让,就不让!”吴敌抖动着身体。
“我再说一遍,让开。”
李玉抬起头,眼中泛着泪光,但他咬着嘴唇,逼着自己不退缩。
吴敌愣了一瞬,撤开脚,尴尬地笑道:“你不想捏鸟就不捏了,哭什么。”
李玉把所有的纸捡起,抱着纸离开,和吴敌擦身而过看,都未看他一眼。
“我讨厌你,非常讨厌。”
吴敌笑容僵住,呆呆地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