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听着,我是涅剌部辱纥主突欲,应你们辱纥主乙辛的要求,前来征缴前方的渤海人。如果谁敢阻拦,别怪我手下的勇士们无情了。”
牧民相视看了一眼,这些天谣言四起,本就让乙辛的名声一落千丈,如今乙辛又指使涅剌部杀死青牛使者,众人更加相信谣言并非是杜撰出来的了。
“突欲辱纥主,想必你还不知道吧。那里住的可是青牛使者,如果辱纥主不怕天女降罪下来,就踏过我们这些牧民的身体,去向使者挑战吧。”
眼前的景象让突欲懵了,之前从没听乙辛说起过,这里居然住着什么青牛使者,自己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得罪神灵啊。
李悦终于放下心来,看来牧民对自己这个青牛使者,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和崇拜,不然也不会以肉身来阻止对面的骑兵了。
远处的乙辛暴跳如雷,把李悦带到草原是他犯的最大的错误,本想着借突欲的手杀死对方,可是眼下看来,那些愚蠢的牧民已经全部被他收买了。
突欲从马上跳了下来,看牧民们的样子,事情应该是真的。
自己当上辱纥主以来,还没听说过有牧民敢违抗贵族的命令,更何况是眼前这种以命相搏的情形。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要知道欺骗一名贵族,这样的罪名你们可是承担不起的。”
当即有牧民不屑地说道。
“我们即便胆敢欺骗贵族,也不敢以青牛使者进行欺骗,如果让天女知道,我们还配做契丹人吗。”
一番话说得突欲面红耳赤,牧民们简直就是在嘲笑着自己的无知。
为了解开心底的疑惑,突欲推开牧民、带着几个侍从步行向前,打算进入对面的营地一探究竟。
可是仅仅向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对面走出来一人,同时高声地喊道。
“来人止步。因为你们的野蛮和无知,青牛将不再庇护你们的部落。不过青牛大度,如果辱纥主单独前来赔罪,或许可以免除对你们的责罚。”
听到喊声,身后的牧民们嬉笑着议论起来,明显是在笑话着突欲,似乎已经看到了涅剌部已经开始没落。
眼前的一切让突欲心里发毛,明知白马、青牛不过是传说而已,可是看着牧民的反应,又不像是在作假,显然青牛在对面的营地中。
为了部落、更是为了自己位置,突欲不得不硬着头皮单独前行,否则要不了多久,整个部落的人都将会把自己抛弃。
“涅剌部辱纥主突欲,请求拜见青牛、请求拜见青牛使者。”
突欲感觉尴尬到了极点,明明觉得是假的,可还得装作虔诚的模样。
帐篷中的李悦挥了一下拳头,完全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玻璃制品,竟能发挥出神奇的功效。
“突欲,你起来吧。”
听到一个汉人的声音,突欲猛地站了起来,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上当了,不禁抽出挂在腰间的长刀来,身为辱纥主,一两句汉话还是能听懂的。
随着帐篷的门帘被撩开,一个少年的身影走了出来,可是突欲的眼神随即被一头小小的青牛所吸引。
“你是谁?”
看着眼前的少年,突欲顿时恢复了辱纥主的身份,趾高气昂地向对方问道。
李悦不慌不忙,把青牛攥在手里、背手面对着突欲,缓慢地说道。
“我是一名汉人,确切地说是一名商人。因为无意中获得这头青牛,特意来草原上做生意的。”
“看样子乙辛应该没和你说过青牛的存在吧,不然你也不会急匆匆地就当了他的先锋。”
两句话让突欲脑筋急速转动,看那青牛栩栩如生的样子,似乎只有聚天地之灵气才会诞生,以人力根本不可能制造出来。
再者而言,青牛只有到了各个辱纥主的手里,才会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如此一来,这个汉人的说辞倒也没有可疑之处。
让他感觉气愤的是,牧民们都知道青牛的存在,乙辛怎么会不知道。
分明是想利用自己抢夺青牛,同时又能避免被部落内的牧民们怨恨。
“我突欲可不是三岁的孩子,被你几句话就破坏了和乙辛兄的关系。如果识相的话,马上交出青牛,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否则的话,休想活着离开草原。”
李悦不为所动,哈哈大笑起来。
“我既然敢到草原上来,必定是有一定的依仗。你不妨回去问问乙辛,当初他想抢夺青牛的时候,遭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
看着李悦有恃无恐的样子,突欲心里愈发没底了,回想着刚刚经历的一切,受骗上当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尽管突欲尽量掩饰,可是李悦还是发现了端倪,对方怒气冲冲地离开营地,不知道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向乙辛来发泄。
仅仅半个时辰之后,突欲的大军便远离了乙辛的营帐,不用想都能知道,双方的关系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融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