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不敢大意,即便天还没黑,便可是早早地找落脚的地方,免得没有背风的地方,晚上会更加的冷。
如此也可以看出,东北的人口太少了,如果不是临近官道,想找借宿的地方都难。
回想着这些天和大玮瑎的接触,李悦后悔之前太过小心了,对方虽然贵为太子,却是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让人生不出一点的畏惧之心。
至于他身边的那个贺震,倒是让李悦生出警惕之心,尽管太子说他和贺超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还让李悦难以生出好感。
殊不知贺震对他也是一样,通过这些日子的近距离观察,贺震发现李悦完全不像是之前见过唐人,不仅没有文人的傲骨,也没有武将们的傲气,真不知道他这样一个人,是如何驯服了边关的兵士。
有了之前妥善的安排,如今扶余县真的是有没有李悦都无所谓。
新城、老城都住满了百姓,使得每天生产出大量的物资。
同乌槐部的合作已经达到了三次,城里的物资少了一小部分,可是却换回了大量所需的皮毛。
如果不是担心梦境成真,李悦真的可以当一个纨绔子弟了。
对于别人李悦或许会有所隐瞒,不过对于杨礼,他却没有这样的担心。
二人此时坐在杨礼的书房内,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听你所说,老夫想起一件事来。天下大势似乎有迹可循,想当初那些王朝的覆灭,除了有昏君奸党的因素,有些还掺杂了天灾的关系。”
“老百姓们没有野心,如果不是因为吃不饱、穿不暖,谁愿意干那掉脑袋的造反事啊。”
这些李悦也懂,不过历史上王朝灭亡的具体原因,他可真的是不太清楚了。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被砍头之前似乎是有神游的迹象。不管怎么说,目前的局势确实和以前有相像之处,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当是天灾马上降临了。”
李悦点了点头,对于杨礼的想法很是赞同,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难道说粮食、衣服多了也犯愁嘛。
在他的印象里,后世的东北以水稻和玉米为主,可惜现在这个年代根本没有杂交水稻,想要种出亩产上千斤水稻,就是让他亲自上阵也不行啊。
既然自己没有办法,索性就借助外力。
“杨伯伯,夫人的身份始终是一个迷,我也不好主动问起。如果说咱们能送她回家,你说以她夫君的身份,帮助咱们是不是要轻而易举啊?”
杨礼笑了一下,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看来你小子在这里待的久了,根本不知道渤海国对唐人的态度。你伯伯我就是一个例子,想当初老夫在这里一无所有,可是如今的杨侍郎却能对我以礼相待,除了因为老夫的学识,还有就是因为老夫的身份。”
李悦能够想象出来,杨礼对杨义来说,相当于后世的某些外教一样,不仅要哄着捧着,甚至还……
“不过我有一个担心,如果这样对待夫人,我总感觉是一场交易,一时之间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话音落下,书房后面的屏风内响起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同时一个嗔怪的声音响起了起来。
“不怕杨公笑话。你小子一口一个夫人,叫得我一阵阵的心寒,想不到在背后竟然是这样看待你我之间的关系。”
“姐?”
李悦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杨礼似笑非笑的面孔,顿时觉察到阴谋的味道。
“哈哈……小子,你也有吃瘪的时候。看到老夫,你根本没想到吧。”
“杜道首?”
眼前的情形让李悦发蒙,面对着三位长辈不知所措,随即惊醒过来,跑到屏风后面,查看是否还藏着其他的人。
“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我们三个。”
何昱嗔怪了一声,随即靠近李悦,扭住他的耳朵说道。
“亏得我这么担心你,你居然把我当成一个外人。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想法,我们孤儿寡母早就应该离开,免得被旁人无端猜忌。”
李悦弯着腰,捂着耳朵,紧紧跟随着何昱的脚步。
“姐,疼、疼,再扭就掉了。”
“你也知道疼,你就不知道姐姐的心多疼嘛。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杨礼起身拦道。
“夫人、道首,请坐。待我们三个好好教训他一番。”
三人坐定,李悦像是犯了错的学生一样,垂头丧气地站在对方的面前。
“从你回来,我就看你不对劲,你小子什么时候那么沉闷过,恨不得几里之外就让人听见你的声音。”
何昱看着李悦,毫不顾忌的训斥道。
李悦也不吭声,这件事实在是自己办的不对。
“如果说你能对我直说,我只会在心里高兴,说明你真的拿我当成了你的姐姐。可是现在,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面对着责问,李悦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始终还是以后世的思维考虑问题,有些时候难免会顾忌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