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又一次感受到,朝中有人好办事啊,如果不是对方有求于己,恐怕连面都见不到的,如果是个普通的百姓,只怕是刚刚接近军营,就已经被射成了刺猬了。
眼看着对方深入兵营禀报,可是过了好一阵都看不到有人出来,李悦心情愈发有些烦躁,不过碍于眼前的形势,只能是继续等待。
足足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远处终于走来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只是看其身形和仪态,根本不像是大琦锋本人。
“哎呀,不知道哪阵风,居然把李县令给吹来了。本官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失礼啊。”
来人竟是乌诚,一副漫不经心、阴阳怪气的模样。
既然有人主事,李悦也不管是谁了,像是没听到对方的怪话一样,开门见山地说道。
“乌大人。把我妹妹放了,咱们有话好说。”
乌诚明显一愣,随即露出夸张的表情。
“李县令就是为了这事求见殿下?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军营重地哪里来的女人,难不成你妹妹贪图享受,主动来找殿下了?”
随着对方的污言秽语说出口来,营内的兵士们哈哈大笑起来,各种难听的话也跟着喷了出来。
“以你妹妹的姿色,恐怕难以入得殿下的眼吧。不如老子吃亏一点,认你做个大舅哥算了,看在你扶余县富庶的面上,送来万贯铜钱,老子勉强纳你妹妹为妾算了。”
“你小子身体行不行啊?实在不行老子可以帮忙,不过事后可要给我一千贯来补补身子才行。”
这样的话别说是李悦,就连身后的方平等人也气得大骂,各种问候对方母亲的话瞬间回击过去,而李裕则是翻身下马,在侍卫的保护下,快速来到军营前面。
“你们二人过来。”
李裕的声音冰冷,情绪中充满了深深的恨意。
“过来有能怎么,你一个小兔崽子还敢对爷爷动手不成嘛。”
侍卫顿时抽出兵刃,对其大喝道。
“大胆,敢对我家公子不敬。”
双方正隔着鹿角木对骂着,想不到李裕上前跑了几步,随即抡起手臂向对方砸了过去。
军营内的兵士骂的正欢,浑然没注意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已经到了眼前,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那人的口鼻顿时鲜血四溅。
“啊、啊,我的嘴、我的牙。”
兵士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眨眼间的工夫鲜血就染红了他的前襟。
“杀了这个小兔崽子,替咱们兄弟报仇。”
“谁敢到咱们这来撒野,不把这小子剁了,是不知道咱们的厉害啊。”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局面瞬间变得混乱,侍卫拉着愤怒的李裕向后退着,而对面的兵士们真要推开鹿角木。
李悦眉头微皱着,李裕的出手虽然解气,可是对于解决问题没有任何的帮助。
同时让他又有些好奇,李裕的举动有些反常,过度的关心和紧张,明显已经超出普通师生、朋友之间的关系。
“你们这些混蛋,等我回到关内,一定会带兵来把你们杀光。”
在侍卫的阻拦下、对方的谩骂下,李裕的话听着模模糊糊,李悦隐约间只听到关内二字。
眼前的形势容不得他细想,连忙催马挡住激动的人群,同时口中大声喊道。
“想必乌诚你知道我和道首的关系,如果我在这里有一点闪失,就算是渤海国只剩大琦锋一个皇族,我也敢说他当不了国主。”
乌诚哪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看道首的装束在唐国朝廷中颇有影响,如果真的因为自己,令殿下当不了国主,恐怕死无全尸都是轻的了。
“退后、退后……”
双方都竭力劝阻自己的手下,过了好一阵子场面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把我妹妹交出来,今天的事咱们一笔勾销。”
乌诚面色凝重,上前郑重地问道。
“李县令不是故意过来找茬?你妹妹真的不见了?”
看对方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好像是真的不知道李雨珊被人掳走,更不是他们干的一样。
“殿下可在营内?”
“殿下昨日和我在这里分开,率一部分骑兵先回京城了。”
李悦死死盯着对方,看不出半点破绽,不禁开始回想之前的细节。
马车。
猛然间李悦顿时惊醒,这一路都没看到马车的车轮印。
如果妹妹是在昨晚被掳走的,只有被装在马车上,捆绑住手脚、并且堵住嘴才能瞒过城门的守卫。
之前实在是急昏了头了,只想着猎犬都聚集到了东边,浑然忘了马车这个细节。
“莫非李县令想到了什么?乌某恭祝李县令早日找到妹妹。”
看对方一脸阴笑的样子,李悦想不明白了,这件事到底是契丹人做的、还是老二做的?即便不是老二,他也是个帮凶,否则猎犬怎么会被吸引到这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