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女连忙行礼,口中连连称道不敢,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看两名侍女的反应,好像没有太多的惊喜,何昱不禁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吃过了?”
听到皇后的问话,侍女差点跪下,低头回道:“回禀皇后,奴婢起得早,正好被李大人看见,不仅被他抓了劳工,还硬生生的陪他吃了早饭。”
何昱一愣,不禁开口问道:“怎么回事?我看他不像是那种恃强凌弱之人啊。”
侍女忍不住噗嗤一笑:“五更天的时候,奴婢两个听到厨房有人,就壮着胆子去看。想不到那位李大人,不到五更天就起来了,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又是烧火、又是和面。”
“大人被我们吓了一跳,于是就讹诈我们,说是把他给吓坏了,要是不帮忙做饭,以后都会落下病根的。”
“我们哪见过这样的人,正在犹豫的时候,他又说,如果不帮忙做饭,以后都不做给我们吃了。”
两个人说完,不禁偷偷地笑着,而且还流露出怀念的神色。
自己的侍女,何昱哪还不了解对方的心思,于是打趣道:“于是你们两个抵御不了威胁和诱惑,早上帮着做了饭?”
“嗯嗯。”
两个丫头羞涩的点了点头,殊不知,对于美食的诱惑,她们的皇后也没有一点抵抗力。
随着衙门外陆续响起父母嘱咐的声音,一个个孩子进入了县衙,空旷的粮库,暂时成了县城的学堂。
与自己幼年的学堂不同,没有学子们摇头晃脑的读书声,更没有白胡子老先生的嘶吼声,只有一个清脆的女孩嗓音回荡在整个县衙。
“1.”
“1.”
就连学习的内容,都和自己想象的不同,李裕坐在一群孩子中间,看似没有任何规矩,实则却是幼童在前、少年在后。
整个学堂没有任何的杂音,李雨珊讲授完毕,便在孩子们中间行走,时而满意的点点头,时而俯下身体指点一下。
每个孩子的面前都放在一个扁扁的木盘,里面铺着一层沙子,孩子们用树枝当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一旦有写错的时候,一根横穿在木盘上的小棍,左右划动几下,沙子又变得平整了。
眼前的一幕幕都让自己新奇,在唐国,还没听说有过女先生,更别提还是一个小姑娘。
至于那个沙盒,显然是穷孩子们的福音,没有笔墨纸砚,这样已经是不错了。
“嗯,这个写的不错,等中午的时候可以多分一份鱼肉松了。”
“多谢先生。”
坐着的学子嗓音沉闷,几乎和站着的李雨珊一样高,可是竟然如此乖巧,令何昱不禁暗暗觉得好笑又钦佩。
课间休息了一盏茶的时间,李裕像是小孩一样像母亲炫耀了一番,随着铜铃响起,又规规矩矩地坐在课堂中。
笔画简单的文字,对于不识字的孩子无关紧要,可是让何昱却是有些迷茫。
随着简体和繁体的对比,何昱终于发现了其中的门道,这些文字基本上脱胎于现有的汉字,可是书写不仅会方便许多,对于一些笔画繁杂的汉字,更是减少了写错、误认的可能。
整个看了有一个时辰,何昱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如此之快。
李雨珊指挥着孩子,一个个从学堂里有序走了出来,依旧按照个头、男女站成一列一列。
昨天那个少言寡语的侍卫,对着自己行了一礼,随即站在了少年们的面前。
“我叫牛庆,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武术先生。大人说过,不求你们每个人都成为武功高手,可最起码要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强健,哪怕是有马贼、胡人来的时候,你们也不至于腿软、害怕,就是跑也要比他们跑的快……”
何昱心里充满了震惊,至少在她所知,唐国治下没有这样的先例。
先不论合不合规矩,试问这样持续进行几年,至少这些少年的身体是健壮的。
假以时日,数以千计、万计的少年长大参军,将会是一股不可估量的势力。
牛庆的动作何昱看不懂,不禁开口问道身后的侍卫:“你和他比,谁比较厉害。”
“回皇后的话,如果是明刀明枪的对战,恐怕我兄弟二人走不上十个回合。”
……
城外,百姓们或是已经开始种植,或是继续开垦荒地,好在都知道爱惜牲口,一个个甚至不惜在后面推着。
附近的一些马贼,听说王二混子等人被捉,每天虽然劳作辛苦了一些,可是至少能吃饱饭,于是又有近百人加入了开荒的行列。
不过李悦也不是傻子,暗中派人在附近看着,一旦有一点异动,等待他们的就是没顶之灾。
渐渐地马贼们以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起码不用每天提心吊胆,顿顿都能吃饱,日子久也就安分了下来。
黑土地不仅肥沃,而且松软,几乎是犁杖走过,便翻起一片,除非是遇到大片的草根,这时百姓就自己动手了。
成材的树木被一棵棵伐倒,像那些投靠的商人们一样,等待着发挥作用。
尽管目前只能算是画饼,可是听了李悦的想法,商人们已经开始畅想。
有着天然的木材,除了打造船只,李悦想出了制作家具的念头。
衣食住行,算得上是百姓们的四件大事,家具在扶余县中就不要想了,不过可以卖给附近的州府,甚至是距离不算太远的上京。
那里的人或是达官、或是贵人,只要在他们中间创建一个榜样,估计新款家具的问世,早晚会大放异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