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对于武大郎、潘金莲和王婆三人的判决终于下来了。
东平府尹陈文昭升厅开断,牢中带来武大郎、潘金莲和王婆三人。
武大郎撞见西门庆和潘金莲通奸,又被西门庆殴打,迫不得已反击之下失手误杀了西门庆。判处脊杖三十,刺配孟州。
奸夫**,西门庆已死勿用再论,潘金莲脊杖二十,刺配晋州。
王婆哄诱通奸,亦是判了脊杖二十,刺配庆州。
读了朝廷明降,三个各自领了脊杖,脸上刺了两行金印。
潘金莲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梁山之事。
行刑的公人们收了银子手下留情,武大郎的三十脊杖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武松准备好新的衣裳鞋袜,包好了银两,给武大郎送到牢中。
尘埃落定,武大郎似乎开朗了一些,他见武松只是闷头喝酒,强笑道:“二哥,明天我便要去孟州了。你独身一人留在阳谷,平日间可要学着照顾自己。我原本打算等你从东京公干回来,就为你说上一桩亲事的。现在看来,得靠你自己了。”
武松放下酒碗,看着武大郎说道:“哥哥,我想陪你去孟州。”
“二哥说笑了,知县相公虽然看重于你,可也不会准许你私自跟我离去。”
武大郎的话刚说完,就听武松坚定地说道:“一个都头而已,我不想做了。”
武大郎霍得站起身来,厉声说道:“二哥,休得胡言乱语!你好不容易有了官身,怎可自毁前程?”
武松从未见过武大郎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他也明白,武大郎对他的前程更加看重。
可想到这一点,武松的心里更难释怀。
自懂事起,有什么好东西,哥哥都先紧着自己。即使他已经成为人人敬仰的打虎英雄,哥哥以他为豪,却仍是怕他照顾不好自己。
如今,他更想照顾好哥哥。
“此去孟州,路途遥远。如今盗匪横行并不太平。况且,哥哥你一人流离在外,我怎可坐视不理?”武松有他的考虑。
“绝对不行!”武大郎沉着脸说道:“我又不是回不来了。熬过几年,等天下大赦,我自会回来找你。”
“我已经辞官了。”武松直接说道。
听完这话,武大郎眼前一黑,直接往下栽倒。武松慌忙起身,搀扶住武大郎。
“哥哥!哥哥!”武松将武大郎扶到草席上躺好。
过了半晌,武大郎才睁开眼睛,他伸手抓住武松。
武松不待他问,就急忙说道:“哥哥莫要多言。刚才是我哄骗了你,我还没有辞官。”
“当真?”武大郎的双眼渐渐明亮起来。
“你看我身上还穿着公服。若是我已辞官,这身公服早就脱了。我怕哥哥不许我辞官,才故意说已经辞了官。”武松急忙解释说道。
武大郎挣扎着坐了起来,紧紧抓着武松说道:“二哥,你听我一言。穷人家的孩子若想翻身不容易!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你不同。你一身本领,光耀门楣全靠你了。”
“莫要辞官!”
走出牢房,武松的耳边还回响着武大郎的叮嘱。
辞官这件事,他已经想了很久。
哥哥犯了命案,少不了刺配流放。依哥哥的秉性,他很难在牢城营中熬下来。再加上这段时间,哥哥病了几次,他很担心哥哥可能连刺配的路都走不完。
当初如果不是秦锋和縻貹看顾,说不定哥哥早就让那对奸夫**害死了。每次想到这种可能,他都后怕不已。
若是哥哥病在路上,那帮公人可会细心照看?
若是哥哥在牢城营中有个三长两短,他将来该如何自处?
自古忠孝难两全。
和哥哥聊完之后,武松的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牢房不远的茶坊中,坐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武松踏步走了过去。
之前秦锋离开阳谷县时,曾留下两个天机营的士兵跟随武松,如果有重要的事情随时回山寨禀报。
如今见到武大郎的判决下来,两人正商议着回去报信。见武松过来,两人连忙起身行礼。
之后,其中一人转身离开东平府,赶回梁山。
来到金沙滩前,他见到梁山的各大头领竟然都在。
这是在迎接自己?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