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仿佛冰雹一样狠狠地砸在盾牌和城墙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一个预备军士兵动作稍慢,被一块石头砸在胳膊上。被砸中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幸好旁边的士兵拉了他一把,并举盾为他挡下了一块飞往头顶的石头,他才幸免于难。
“冲啊!”
攻城的厢军借着单梢砲的攻势,推着三辆云梯车往关隘冲来。
秦锋借着盾牌的防护偷眼向下瞧去,三辆云梯车像是三只缓慢爬行的乌龟,四周都有防护,想用弓弩射击让云梯车停下来是不可能做到的。
除非他用的弩是那种床子弩之类的强弩。
“啪!”
一块石头打在他举着的盾牌上,震得手臂微微发颤。
还好官兵带的是单梢砲,能投的石头并不大,并没有给梁山预备军士兵带来多少伤亡。
黄安也并未想着依靠单梢砲就能攻破梁山,单梢砲的最大作用还是压制城墙上的弓弩手,顺便制造混乱。
三辆云梯车停在南山一关城墙下,随后副梯搭在城墙上,在滚轮的帮助下,副梯直立升起很快搭在城楼上。
“杀啊!”
“冲啊!”
第一批六百个攻城的厢军呐喊着发起冲锋。
不冲不行啊,大宋军法严明,临阵先退者,斩。
只见奔跑中的厢军在接近关隘时,分为三股涌向云梯车。
“击鼓!”
秦锋大喝一声。
鼓手听到命令,开始奋力擂鼓。
“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猛地响起,关隘城墙上的预备军士兵听到鼓声纷纷探起身子。他们两人为一组,一个士兵负责射箭,另一人手持盾牌负责防护。
奔跑中的官兵左手把盾牌护在身前,右手握着长枪拼命往前跑。不断有官兵中箭倒在地上,更多的官兵却脚下不停地冲向城墙。还未冲到城墙底下,已经伤亡了三四十个官兵。
秦锋看着搭在城墙上的云梯车,心里暗暗着急。
云梯车非常稳固,副梯下面是四面屏蔽的车子,要想把云梯车从城墙上推倒,需要把副梯连同下面的车子一起推倒。单凭人力是很难做到,更何况下面的官兵也不会任由他们去堆倒云梯车。
眼见已有官兵顺着云梯车开始往上爬,梁山士兵一边往下射箭,一边用檑木滚石和刚才官兵投射过来的石头向下砸去。
一个官兵从云梯车上掉了下去,又有更多的官兵爬了上来。
黄安见厢军已经冲到城墙下面,挥手让单梢砲停止发射,又命令三百名弓弩手上前掩护攻城的厢军。
“嗖!嗖!”声响中,箭矢恍若雨点般向城墙上飞来。
猝不及防的梁山士兵有人中箭从城墙上摔了下去,也有人负伤了便放下弓弩拿起盾牌为战友遮挡箭矢。
惨叫,哀嚎,厮杀,呐喊声充斥着战场。
一个个生命在鲜血绽放中消失。
秦锋回头大喝了一声:“火油!”
身后的梁山士兵端着早就准备好的火油浇在云梯之上,随后另一个士兵拿着火把去引燃云梯。
云梯车似乎做了防火处理,云梯车表面的火油猛地燃烧起来,云梯车却没有被点燃。
那个士兵稍一愣神,几支箭矢已插在他身上。
他的身体刚刚倒下,就有另一个梁山士兵扑上去捡起火把,一边用盾牌防护,一边再次点了起来。可盾牌毕竟挡不住全身,没多久他也倒了下去。
负责倒火油的士兵不断把火油泼在起火的云梯车之上。点了几次云梯车才彻底燃烧起来,而这个时候梁山士兵已经倒下了四个人。
用同样的方法把其他两辆云梯车都点燃,可云梯车上的官兵仍是奋不顾身地往上爬。
爬上了云梯车就只有两条路,向上爬或摔下去。
摔下去的士兵并不会摔死,可守城士兵的弓箭和落下来的滚木礌石却是致命的。
城墙上不断有梁山士兵中箭,血腥的气味夹杂着火油燃烧的气味开始弥漫。
縻貹一手举着盾牌,一手倒提着开山大斧,他的目标是快要登上城墙的官兵。
终于,一个官兵冒着燃烧的火焰从云梯车爬上城墙,他还来不及扑灭身上的火焰已被縻貹一斧头砍倒。
这时,一个又一个官兵从云梯车上爬到了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