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事,我怎敢谎报?”小牢子着急地催促道:“两位快把值守的公人都唤出来吧?”
留守士兵简单将张瑾已带人去巡视街坊的事儿说了出来,让小牢子直接去禀报知县相公。他二人一人去街上追县尉,一人去寻朱仝、雷横两位都头。
郓城知县时文彬正在书房里面读书,听着外面连绵不绝的爆竹声,心中不免有些意动,索性打开窗户,欣赏起烟花来。
今年当是个富足之年,明日才是除夕,今夜家家户户便放起烟花,可见家中颇有余粮。
时文彬满意地轻捋着胡须,正琢磨着吟诗一首,却被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打断。
随后就听见几下敲门声,都管的声音传了过来。
“知县相公,外面有个小牢子,说有急事禀报,小人不敢耽误,就将他带了过来。”
时文彬踱步走到书房门前,打开书房的大门,皱眉看着眼前的小牢子,问道:“何事?”
小牢子慌忙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道:“启禀知县相公,祸事了,那梁山贼人杀入监牢劫狱了。”
“什么?”时文彬脸色一变,沉声问道:“可有通报县尉司?”
小牢子急忙回道:“小人已经通知了,只是......”
“只是什么?”时文彬追问道。
“只是县尉为了预防起火,带人巡查街坊去了。”
“本县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时文彬吩咐都管先将小牢子带下去,并安排所有仆人守好墙院。
这贼人若只是将牢中贼人劫去倒是不惧。就怕他们不晓得好歹,胡乱在城中烧杀劫掠起来,自己这个知县怕是罪责难逃。
时文彬满腹忧虑地走到衣架前,取下官服穿戴整齐,正要往外走,忽然瞥到书桌上不知何时竟然插着一把明晃晃的解腕尖刀。
“谁?”
时文彬心里大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房内各个角落。
这书房里,除了他竟然还有人躲藏在一旁。
更让他恐惧的是,这人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在自己坐的书桌上插上一把尖刀,那他若要谋害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
过了片刻,屋里悄无声息,看来那人应该已经离开了。
时文彬缓步移到书桌前,就见书桌上除了一把解腕尖刀,还有一封信。
他的目光落在信封上,上面只有四个大字:秦川拜上!
......
之前留守的一个士兵一路追赶,最终在南门前追上县尉张瑾。
听完士兵的话,张瑾将留守在南门的十个士兵也带上,直奔监牢。
守城的士兵提议,是否坚守城门,防止贼人逃走。
张瑾却直接拒绝,说要集中兵力先击溃贼匪。
张瑾带兵赶到监牢的时候,朱仝和雷横也正赶了过来。牢房已化作一片火海,火海外四五个被缚的节级、押牢禁子口中堵着布块呜呜挣扎。
几个士兵上前给几人松绑,一个节级正要开口说话,张瑾已摆了摆手打断,口中高呼道:“先救火!务必阻止火势蔓延。”
朱仝看着忙碌救火的士兵,走到张瑾面前皱眉说道:“张县尉,先前报信的士兵明明说是梁山贼人所为,县尉不先安排缉拿贼人,反而先救火。此举是否不妥?”
张瑾脸色凝重地说道:“梁山贼人已经劫狱逃走,此刻便是追赶怕是也来不及了。眼下监牢走水,若不及时扑灭,必会危及左右百姓。朱都头以为孰轻孰重?”
“这......”朱仝一时间不知所对。
倘若因为他一时之言,导致火势蔓延烧伤百姓,他可承担不起。可若是就这么放任梁山贼人离开,事后知县相公追问起来定会惹来责罚。
正在这时,时文彬府中都管小跑过来:“张县尉、两位都头,知县相公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