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都头,记住,是亥时之前!”
孙安再次提醒了一句,戴好面具,转身带着两个喽啰离开了。
按照习俗,除夕前的几天亲戚邻居之间会相互赠送礼物,称为“馈岁”。富人之间一般会赠送锦鲤、笼兔、锦绣等贵重物品。而穷苦人家也会竭其所能,做些米面糕饼。
哪怕自家日子过得紧巴一些,也要备齐赠礼,以免让人笑话。
孙安走的时候,雷横的老娘还在屋里挑拣回礼。
见雷横送走客人,她慌忙小跑了出来,埋怨道:“二郎,你怎得如此不知礼数?我还没准备好回礼,你怎得就放客人离去?”
“无妨!他们不会在意的。”雷横好言劝慰了老娘几句。
老娘把话头又转到说亲的事儿上,雷横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让老娘将两个挑担的礼物收好,再备下酒菜。他出门亲自去将朱仝请到了家中,路上他无意间瞥到之前跟着孙安的两个喽啰就站在他们家的巷口。看见他和朱仝,两人还大摇大摆地向他招了招手。
夕阳西下,月上枝头,一盏盏灯笼陆陆续续将郓城县照亮,城中热闹的夜市也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这份热闹,县尉张瑾却无心欣赏。
来到县尉司大门前,他双手搓了搓僵硬的面颊,挤出一个笑容,大踏步走了进去。
“见过县尉!”
“张县尉!”
轮值的士兵们看到张瑾,纷纷过来跟他打招呼。张瑾挥手让人把士兵们都集合了起来。
张瑾环视了一圈,约莫有三十几个士兵。暗自盘算了一下,县尉司今日应有五十人当值,县城南北两门各有十人值守,看来剩下的三十人都在这里了。
“县尉今日不是休沐吗?”其中一个士兵好奇地问道。
“明日便是除夕,这几日夜晚燃放烟花编炮的人家越来越多,我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张瑾面色肃然地说道。
一个士兵笑着说道:“县尉宽心。小人们都晓得厉害,往年也不曾出过差错。”
“烟花易燃,马虎不得!”张瑾沉声说道:“除夕这几日,我们要严加防范,不能只守在县尉司,要外出巡视。今夜,我会同你们一起巡查街坊。”
听到张瑾的话,士兵们不以为然,有人嬉笑说道:“县尉多虑了吧?外面天寒地冻的,咱们何必自寻苦头?”
“大胆!”张瑾高喝一声,目光严厉地盯着下方懒散的士兵说道:“莫非朱都头和雷都头不在,我说的话便做不得数吗?”
见县尉发怒,士兵们神色一凛,人群里也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县尉贵体都不惧辛劳,我们又何必推辞。”
张瑾冷哼了一声,将士兵分为两队,他亲自领了一队,各自向南北而去。
一间勾栏的二楼上,秦锋斜倚在窗前,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欣赏着台上娇俏美人的轻歌曼舞。
瓦舍是大宋民间的一种商业娱乐场所,也叫做“瓦子”、“瓦市”、“瓦肆”。在瓦舍里面设置的演出场所叫勾栏。勾栏里面的演出百戏杂陈,种类繁多。例如,小唱、嘌唱、杂剧、杖头傀儡、悬丝傀儡、药发傀儡、讲史、小说、散乐、舞旋、影戏、诸宫调、弄虫蚁、商谜、合生、说诨话、叫果子等等。
勾栏里最适合消磨时光,一坛酒、一壶茶,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哥哥!”
阮小二低声唤了一句。
秦锋闻声向窗外望去,就见张瑾带人正从街上路过。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今晚夜色不错,正是看烟花的好时节。”
随着他话音刚落,就见郓城县大街小巷各个角落里,一朵朵烟花冲天而起,绽放开璀璨的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