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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般回忆,涌上心头,却是两个单纯的少年少女,炽热而诚挚的爱恋。
李寻欢觉得心口很疼很疼,他固然不想失去林诗音,可是不答应,林诗音便会死……
平生第一次,他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的武功不够高。
倘若,倘若当初没有一时意气,带她行走江湖呢?
或许,或许一切便会不一样吧……
他深深叹了口气,却知道,这世上不会有或许这种东西。
“小二,上酒!”
忽然,他扯着嗓子高喝一声,却是坐在了一个位置上。
他想喝酒了。
虽然他平日里家教甚严,极少饮酒。
但今日,他是真的想喝酒了。
他只想痛痛快快的醉上一遭,忘掉这些糟心的事,舒舒服服睡一觉。
莫离当然全程注意着李寻欢的动静。
瞧着他失魂落魄,想要买醉的模样,莫离轻轻摇了摇头。
这种体验固然不够美好,可是眼下有了这种体验,日后的他,才会珍惜林诗音,才不会让自己终生陷入悔恨之中。
……
东厂,大殿。
两派番子侍立两侧,主位之中,高高坐着一名大红蟒袍,脸色红润的老太监,正是东厂厂督曹正淳!
上官金虹神色冷漠的站在下方,正缓缓讲述着今日的见闻,他说的不快,声音恰到好处的传到了每个人耳中,谁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正因为如此,整个殿中的气氛很是凝重。
一众番子咬牙切齿的握拳握剑,恨不得择人而噬,便是曹正淳,也是脸色愈发难看。
“他让我和厂督带句话。”上官金虹已然讲到了最后。
“说。”
曹正淳语气冰冷的道。
“他说,小孩子胡闹,让厂督您不必放在心上,便给他一个面子,将人送回客栈就是了,还说……”
“还说什么!”
大挡头铁爪飞鹰急道。
上官金虹垂眉低目,道:“若厂督您不愿卖这个面子,那他只好前往东厂,试一试咱们这号称铜墙铁壁的天牢护卫了。”
“大胆!”
“狂妄!”
“他怎敢如此!”
……
殿内众人大怒,这些番子平日那个不是横行无忌,那个不是嚣张跋扈?
仗着东厂的名头,平日里只有他们欺负人的份,哪有人敢欺负到他们头上来?!
今日竟然被人威胁到了身上,你让他们如何能忍?!
啪!
一声轻响,一下子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地上多了无数破碎瓷片,却是曹正淳盛怒之下,打碎了身侧的茶盏!
此刻,这位一贯慈眉善目,便是杀人都是笑眯眯的东厂厂督,面色阴沉如水,双瞳之中,是压抑不住的暴怒之色!
“很好,他很好!”
曹正淳仿佛在夸赞莫离,但是熟悉他的手下都清楚,自家这位厂督,此刻已然处于暴怒边缘,心中只怕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
他确实是想将莫离碎尸万段。
自从当今皇上登基以来,曹正淳执掌大权,与铁胆神侯平分秋色,这十余年间,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更何况威胁他?
便是堂堂铁胆神侯,平日里与他争斗,也是平分秋色,忌惮他几分。
可如今,一个剑魔,竟然敢威胁到了他头上来,真当他这一身五十年的天罡童子功是白练的么?
“说说吧,该怎么办?”曹正淳轻声道。
殿内霎时间鸦雀无声。
这些方才还各个义愤填膺的东厂番子,此刻都是闭紧了嘴巴,头颅低下看着地面,宛如小学生被老师提问一样,各个心虚的不得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的。
怎么办,能怎么办?
剑魔莫离,武功近乎是天下第一,战绩是实打实用一个个高手的鲜血杀出来的,其中还包括宗师级别的人物,他们要敢提议如何对付此人,少不得便要被派出去执行,谁又想寻死?
“都不说,看来是都怕了那剑魔莫离了。”
曹正淳瞧着众人模样,心中更是盛怒,不过面上反而是笑了起来,他道:“既然都怕了他,那咱们索性便放人吧,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加上杂家,咱们一起去飞云楼,给那小子负荆请罪去,这东厂,杂家瞧着也没开的必要了,索性便禀报圣上,解散了便是!”
说到最后一个是字,他声音陡然一沉,一巴掌拍在了身前的桌案之上。
哗啦一声大响,只见得那用上好紫檀木打造的桌案,顷刻之间,竟然被这一掌打成齑粉,没有一寸碎片飞溅。
这无疑是内力已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才能打出的一掌。
众人心头一骇,这才蓦然记起,自家这位厂督,虽然少有出手,但实则是一位内力深厚不逊色宗师级别人物的大高手,否则岂有胆量和铁胆神侯朱无视争锋?!
“厂督,依属下看,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服软!”
铁爪飞鹰正色道:“堂堂东厂,若为一个小小的剑魔而屈服,威严何在,朝廷的脸面何在?”
曹正淳指尖轻轻敲了敲座椅扶手,道:“继续说。”
显然这番话,颇合他心意。
“他威胁咱们,咱们索性来个以牙还牙,直接将那林诗音杀了,随后布下天罗地网,属下便不信,为了一个素昧蒙面的女子,他还当真敢闯上东厂,得罪您,得罪整个朝廷!”铁爪飞鹰面露凶戾之色的道。
曹正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猛然一拍扶手,喝道:“好,你说的好,咱们东厂,又岂会怕了所谓的剑魔?!”
“不过杀不杀那女娃娃不重要,上官金虹,你再去飞云楼传话,就说……”
他顿了一顿,嘴角浮现一抹冷笑,道:“就说朝廷自有法度,放不放人,不是他莫离说的算的,真要敢上东厂,闯天牢,杂家便在此等着他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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