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毣 宋青书心中骤然一甜,到了此时,他哪里还不明白对方话中之意。
不过越是如此,他越不能让对方死在这里!
一念至此,他不再犹豫,仗剑而出,高声道:“怎么,莫非明教之人都是胆小懦弱之辈,连宋某一个受伤之人都怕了吗?”
庄铮冷哼一声,道:“好小子,你倒也算个汉子,我便亲自送你一程,好让你死了这条心!”
他提起狼牙棒,原地一跃,狠狠的落在场中,砸的大地都震了两震!
锐金旗身为明教五行旗之首,他作为旗主,武功可想而知,乃是五行旗主最高明的一位,不但内力臻入一流境界,更是天生神力,可以说明教自法王以下,除了冷谦之外,便以他为尊,若非如此,以武当派精擅借力打力的武学,宋青书岂会被一掌击伤左臂?
庄铮手中狼牙棒斜斜一挥,一双虎目带着慑人的气势死死盯住宋青书,他道:“念你是晚辈,让你先出剑!”
卑鄙!
周芷若心中暗骂,却是不由得担心的看向宋青书,莫看庄铮说的一片好心,然而武当派武学最擅长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先行出手,对于旁人来说是好事,可对于武当派弟子却未必是好事!
宋青书面色冰冷,无动于衷,他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剑,姿态很慢很慢,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一缕缕锋锐凌厉的气机自他剑上迸发开来,席卷全场,竟然将庄铮的气势压下去了数分,让在场一众高手俱都心中一寒!
他已心存死志!
彭和尚等一众明教高手暗自惊异宋青书的剑气之强,不过就在两人即将动手的关键时刻,忽听得黑暗中有人道:“庄旗主且慢,还是让我亲自了结他吧。”
突如起来的声音,打断了场中剑拔弩张的局势。
宋青书心头更加沉重,莫非还有魔教高手到此?
他和在场众人一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得一道身穿明教制式白袍的身影缓步走出。
这是一名瞧着不过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手持折扇,神色洒然,然而双眸犹如冷电,凌厉非凡,气势慑人,让人难以直视!
“参见少教主!”
瞧见来人,在场一众明教高手俱都拱手行礼,神色恭敬,模样谦卑,显见得来人身份之尊贵。
少教主!
宋青书盯着那一张潇洒从容的面庞,看着那一双凌厉如鹰的眸子,只觉得一颗心愈发冰凉,嘴里满是干涩,他声音沙哑的道:
“殷野王!”
“哈哈哈,想不到,宋少侠也知道在下,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殷野王朗声一笑,折扇展开,轻轻扇了两下,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随后人便如同一只大鸟腾空而起,瞬息之间,便到了宋青书跟前。
他望着宋青书和周芷若,笑道:“宋少侠莫要紧张,殷某亦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峨眉派灭绝老尼杀了我圣教那般多的弟子,殷某待会必然会好好在这位周姑娘身上‘报答’回来,还有……”
他顿了一顿,眸中露出了一抹冰冷之色,道:“还有贵派莫少侠,一而再,再而三的斩杀我教中高手,今日殷某非得讨几分公道回来!”
前半句其人语气还有几分戏谑,似是有意激怒宋青书,然而说到后半句时,他语气里却俱是刺骨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殷野王,殷天正嫡子,年岁刚过四十,却已然深得殷天正真传,这三年来死在其人手下的一流高手不止一位,更是曾经孤身面对崆峒五老其中三人联手,以鹰爪手硬抗七伤拳,将三名崆峒派高手击退,威名传遍大江南北,乃是魔教自殷天正和白衣剑王之下武功最高之人!
若非如此,五行旗主和五散人这些心高气傲的桀骜人物,如何会对其毕恭毕敬?!
想起江湖中流传的殷野王种种战绩,宋青书和周芷若都觉得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压的他们二人近乎窒息!
“出剑吧。”
殷野王冷声道:“这是你们唯一和我交手的机会,不论胜负,待会庄铮他们都会出手,今日,必要留你们两个在此地!”
还要围攻……
宋青书心中绝望至极,单一个殷野王便难对付的很,还要面对这般多的一流高手围杀,这殷野王,是铁了心要将他们留在此地了!
“你便不怕莫师兄寻你们报复,杀上光明顶吗?!”周芷若忽然高声喝道。
莫师兄这三个字,仿佛有某种魔力一般,在场一众魔教高手,情不自禁的脸色一僵,气势下挫,眸中露出了几丝畏惧之色。
殷野王冷哼一声,道:“倘若莫少侠能动,我等自然不敢侵犯两位分毫,不过……哼哼……”
他不屑的道:“据殷某所知,这位武林剑神,如今也只能躺在床上,闭目等死而已,就这么一个废物,自身尚且难保,还想救人?!”
莫离受伤濒死之事,可谓江湖尽知,尤其是武当七侠数位奔走四方,寻觅良医,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更是证实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想到那位剑神当时在山上昏厥的场景,想到武当众人的急切,明教众高手都是心中松了一大口气,继而满身煞气的朝着宋青书逼去。
见莫离的名头都震慑不住他们,周芷若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素手握紧长剑,咬牙道:“宋师兄,咱们与他们拼了!”
“芷若……”
宋青书心中没来由的涌现出一丝柔情来,能与她一起葬身此地,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不过,我更想让她活!
他眼神愈发坚毅,浑身剑气勃发,在那一众高手的气势压迫下,依旧凌厉非常,寒气四溢!
然而,就在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即将打破,一场大战即将爆发时,一道清朗的笑声,却是缓缓自远处传下,回荡林中,久久不散。
“哈哈哈哈,想不到三年未见,宋师兄你非但武功大有长进,气度也非比寻常,舍弃性命也要护住心爱的女子,师父见得这一幕,还不知多么欢喜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