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你这家伙……”
黑海娜面如死灰,然而在阵纹的封锁下,她的一切能力都失效了,连如今最大嗯依仗【公平】都无法发动。
【向死而生】自然也没了效果。
“结束了。”
玩微微抬手,掉落在地面上的两把轮刃缓缓飞起,悬在他的左右手中,飞速转动。
虽说如今大局已定,但他还是决定用轮刃远距离结束黑海娜的性命,以免再出现什么意外。
“等等,我有个问题!”黑海娜突然说道。
“你问吧。”玩想了想说道。
黑海娜迟疑片刻:“地上的这些人……都是你们杀的吗?”
玩微微一滞,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还是沉默着点了点头,看向了四周。
随着地面的崩裂,泥土中出现的不止有深黑色的纹路,还出现了大批大批的尸体。
这些尸体中有怪物,但更多的还是人类,血流成河,将黑色的土壤都染至暗红。
他们死状凄惨,甚至连个全尸都没留下,一个个缺胳膊少腿,有些更是死不瞑目,脸上满是恐惧和咒怨之色。
尸横遍地,犹如人间炼狱。
这些都是死在禁区中的家伙。
“原来如此,听说锁阵结界的发动需要大量的死气和怨气,没想到你们居然甘愿拿人类的怨气当阵眼。”
黑海娜无声一笑,话语中饱含讥讽之意,“就为了对付我?”
玩没有解释,平静道:“问题我也回答了,接下来就该送你上路了。”
黑海娜微微一笑:“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瞬间被飞射而来的轮刃斩落了脑袋,脸上的笑容凝固。
血液喷射而出,她生机全无。
为了保险起见,玩又毫不留情的斩断了她的四肢。
可怜的囚徒,本以为能重获自由,然而他进入平等乐园的唯一价值,仿佛就是给黑海娜提供身躯。
他直到死去的那一刻都没有恢复意识,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残尸就这样和遍地的尸体倒在一起,鲜红的血液流淌到黑色的土壤中,犹如不起眼的垃圾。
玩在原地等了大概三分钟,见再没有任何异动,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似是自语般的说道:“地下室的缝隙已经不复存在,应该是被黑海娜藏到门后了,我们接下来……”
脸上突然多出一丝凉意,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哗啦”的雨声响起,他错愕的抬头望天。
只见天空中突然有磅礴的黑色雨水飘洒,雨珠连成细密的黑线,犹如将整个世界染成了黑色。
是雨。
玩呆住了,平等乐园怎么可能下雨?
不是雨,是血!
——黑色的血,是他们这种自甘堕落之人的特殊凭证。
“吃!”
玩心中涌现出强烈的不安,惊慌失措的大吼一声,声音响彻天际。
无人回应。
“吃!”
“吃!你说话啊!”
“……”
玩一次次的大叫对方的名字,可始终没有人回答。
“轰隆!”
突然,一个庞然大物从半空中坠落。
地面剧烈震动,造成的动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可怕,天空的石壁终于开始碎裂,黑色的天幕犹如崩碎,血红的光从外界透射进来。
此时外界正是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平等乐园彻底崩塌了。
乐园由黑夜变成了白昼,一束束红光涌入,如同交错的聚光灯,汇聚在那个坠落在地的庞然大物身上——
这是一个巨人。
只有强健的上半身,肌肉一块块隆起,他虚弱至极,巨大的手掌之中,两只眼睛缓缓闭合,最后看了猫头玩偶所在的方向一眼,微微眯成月牙状,似乎在冲他笑。
脸上没有五官,看不出表情,脖子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口,黑色的血液止不住的往外流。
是吃。
他的生机正在快速消散,很快就要死去。
一股异样的感觉瞬间涌入玩的心间,他很快便明白了这是什么。
在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最后吃了“药”,恢复了人性,因此还能重温人类的情绪——虽然只有痛苦和悲伤。
“虽,虽……”
一个轻如蚊蝇的声音缓缓响起,是吃的声音。
他的声音不再粗犷,而是稚嫩如孩童,可哪怕用尽全力,他也只能说出这么一个字。
那句话没有说完,他便彻底死去了。
“虽死不悔吗……”
远处高台上的白墨冷眼看着巨人的逝去,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可不知何时,他藏在袖子中的掌心突然渗出一滴血来,滴落到土壤之中。
鲜红的血。
……
玩沉默不语,拳头渐渐捏紧,抬头看向半空中。
在吃的头上,正站着一个浑身泛光的身影,从身形上来看是个女人。
玩认得这副姿态——这是黑海娜的本体,她没有死。
“为什么不等我把话说完呢?”
黑海娜置身于光芒之中,慵懒的笑着。
“我说了,你们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们束缚并杀死的人根本不是我,只是个可怜的容器罢了。”
玩悚然一惊。
是啊,自己怎么会忽略这么重要的事?
分明锁阵结界不到关键时刻不得使用,自己为什么会脑子一热突然对黑海娜的容器使用?
而且吃居然没有提出反对……
自己为什么会错把容器当成真正的黑海娜看待?
如果不是自己决策失误,那吃是不是不会死?
他的心情无比压抑,仿佛被一只手不断按压下去,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见状,黑海娜微微一笑。
“忘了提醒你了,我的容器其实也有一个有趣的能力哦——叫做【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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